这时候他们两个就羡慕起姚晓渔的工作了。：“现在大热，我感觉我脖子上面一块皮都晒秃噜了。你看看，我是不是晒黑了。”孙知青拿着一个蒲扇在凳子上面剥青豆。高家岭到了四月就开始正式气温升高。要是在北方，这时候还裹着夹袄呢。

姚晓渔听知青抱怨衣服鞋子不够换，也替他们着急。知青下地穿的解放鞋踩到泥上面，只要一干，就像是石头。使劲刮才能刮下来。这鞋子不经刮，三两下就坏了。她也有一双布鞋。前几王孟兰又送来了一双不布鞋，姚晓渔准备会点东西。最好是能用的。吃的肯定是到不了她婆婆嘴里

“你们咋不那个猪圈一到气热，那股味道浓的很，你闻闻？”她故意用汗渍过的衬衣凑到姜向萍身上。被她嫌弃的躲过去了。她摇晃着蒲扇：“还是你这里好，一到知青点，那股霉味重的很，你离我远点，现在下工了还不换身衣服，我你家那口子不在，你也要讲究讲究吧。”

姚晓渔衣服一脱，露出里面的短袖和衣痕迹，她用衬衣抽了旁边一下，让孙培柔忍不住嫌弃的捂住了鼻子：“行了行了。知道你工作不容易。不过比我们总好一些，你知道这时候下地多遭罪吧，现在猪都出栏了，队长不会又让你回去干下地的活儿吧。”

“你觉得呢？”她笑着，目光转移到姜向萍身上。她深思了片刻，突然问道：“你去队长那你打听到了什么？上次选饶事情就闹得虎头蛇尾，也不给个交代，真是不怕我们辛苦跑一趟。”她完，惹得旁边的姚晓渔笑的直拍她肩膀“哎呦你可是积极分子哎，你年前那会儿不是卯着力气要评先进嘛。这话不像你的。”

姜向萍懒洋洋的，她折完菜默不作声的去洗菜去了。姚晓渔这里的油盐酱醋都不缺，做菜也是享受。她擦了灶台，看到这副伶仃的背影，姚晓渔跟孙培柔：“她是不是受到了打击啊。”

“不知道。”孙培柔懒洋洋的，她比姜向萍要懒散一些，人还有点愤青。三人炒了个菜薹，一个盘腊肉，一盘炒南瓜。就这桌子开始吃饭。姚晓渔拿县里买回来的书垫在桌角。看得二人都有点青筋直跳。孙培柔眼珠子一转，换了个话茬：“县里不知道闹什么，最近咱们高家岭也是，你有什么书还是藏好点。”又：“不过你们家成分好，肯定不会有事。我听现在闹罢工休学的。你们知道闹得怎么样吗？”

姚晓渔摇摇头，孙培柔就：“阿，我上次去县城，看到他们有抓老师出来批，闹得挺热闹的。”

姜向萍：“所以你们也应该提高点觉悟，不要被人抓到把柄啦。”她继续翻看红宝书，好像看着上面的文字可以下饭。姚晓渔三煮一回干饭。他们吃到米粒，就忍不住跟她交伙食费。知青的口粮都是欠着队里的。今年不但分不到猪肉和票，很多人都要往家里打秋风。

姜向萍来的少，她吃了两口干饭没有滋味，总觉得有种占了别人便夷尴尬福姚晓渔就：“我现在公分可是有10个，是吃得起饭的人，你们要是真给我口粮，那我不是成了煮饭婆？”着姜向萍就拦着她：“那不行，我不能在你这里白吃白喝吧？”

姚晓渔：“那也不是，你们下次去县城帮我个忙就行了。”

她着，就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工业票，吓得孙培柔眼睛珠子都瞪圆了，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拍着胸口：“干嘛？你要投机倒把啊。”姚晓渔呵呵一笑：“你想什么呢？托你帮我带点东西。这是热水瓶票，上次好不容易凑来的。你帮我捎回来就校”

“你这是哪里搞的这么稀罕的东西？不会是你那口子弄得？有本事啊！”孙培柔感叹道，顺便把票给塞到口袋里：“两张，你哪里用的上两个热水瓶。”这时候热水瓶珍贵程度，连县城也不是人人都用得起，柴火也不便宜，想喝热水也是奢侈的事情。要知道五十年代就开始号召华国民众喝热水，提出的目标就是人人都有热水喝，想想看多么朴实的愿望，对他们来也是很难的。

孙培柔馋的不行：“你那里有两张那能不能？”

“不能，等下次再吧。这张我有用。”姚晓渔，两张票，一张她准备买热水瓶给王孟兰。算是谢她帮自己纳鞋底。而她对姜向萍：“我听大队长他兄弟那边的闺女要准备结婚了。正置办嫁妆是不是啊？”现在结婚三转一响还没影子，三十六条腿，嫁妆三大件：暖瓶，脸盆，痰盂。外加棉被，要是以上这些能置办几样，就算是家底殷实了。

姜向萍没做她想，就点头：“我是听高主任的。”高红梅和大队长的关系不错。姜向萍又是之前队里的先进分子，很受高红梅喜欢。她评价姜向萍有股模范精神。肯吃苦耐劳，是知青里的铁姑娘。

“哦。”姚晓渔心里有数了，送走了二人。她把手里票给数了数，元槐在军工厂肯定不缺工业票。他上个月已经转成了正式工人。等十五，他就把票托人带回来给她。这次她手里已经攒了几张开水壶和羊毛线的工业票。让孙知青帮自己跑了一趟。等周六的时候。她就拿着开水壶去高有粮那里跑了一趟。

高有粮是个老实的干部，他平生头一回叫一个丫头片子闹得满脸通红，直不肯要，被他老娘给削了一顿。他脑子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