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志远原话:“上回你媳妇做的那个肉可真不错。我可是难得尝一回,师傅不白吃你的,这样吧,我去食堂采购那边换点肉票,算作是伙食费。”
元槐也没推辞,因为郭志远平时对他就挺大方,有时候供销社来了新酒,他也买他本来就想换些粮票之类的东西。
他还不知道姚晓渔把工作卖聊事情。觉得家里现在也不缺钱,就干脆全都换了工业票。然后跟钱一起送去厂里送邮件的邮递员那里开隶子。等临到头,郭志远又迟疑下来。
原本他还问过同期的工友,看有没有机会能在厂里找到一个岗位替上。徒弟手里攒了一些钱,到时候就能把他媳妇从高家岭接过来。
但是这两厂里通知进修的名单就有他的名字。他也有些犹豫对方知道后,又怕他因为知道姚晓渔的事情要赶回家处理那些琐碎事情,这样一来二去,不就耽误了进修和去医院的事情吗?
他在广和成那里商量一下,觉得还是治腿要紧,便没跟他细,直去了城里就能有机会治好。第二就开了介绍信。元槐只身去了成县夜校报道。
姚晓渔收到这封信已经是一周后了。她这边刚拿到钱,就准备跟张夺芳那里问问,她那个表舅师傅是怎么招徒弟的呢。这几村里人都知道她把工作换给伯娘一家的事儿了。知道的背地里都在元老太太偷鸡不成蚀把米。也有人姚晓渔这脾气比起以前烈多了。
听她手里还抓着元槐寄回来的钱。这回换了工作,依旧不急不忙的。也不着急下地去挣工分。竟然比别人都过得舒服。
高芳芳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那边都去公社办完手续了。粮食关系一转。冯泰儿子麻溜的去公社厨房工作了。她得知了这个消息。嘴巴张的老大。连带着跟她一同的赵东明都傻了。
他们这两以为大事办完,都没有防备就去县里享受去了。看了两场电影,赵东明还给家里写了一封信,叫他们寄点钱过来。他原本觉得只要攀上了高芳芳,那下乡日子就没什么麻烦的。那晓得这里头的事情如此不尽如人意。
他立刻急了,抓着高芳芳肩膀:“你不是跟那个老太太好了,那卖工作给我。怎么还能反悔的。”
他一着急,就把高芳芳抓痛了。她眉毛一皱,也毛了,拍开对方:“我怎么知道,我这就跟我爸去。”
她把手里的绿色布包往背后一甩,险些砸在了赵东明身上。两人急匆匆的回了村。高建才那里也脸色不好看。他在生产队可是很有几分面子。这事情元老太太一口应承下来了,还收了大几十呢!
高芳芳当时就嚷嚷起来:“她是哪个山头的,敢欺负我头上来了。姚晓渔,我去找她算账去。”又叫高建才:“爸,你怎么也不替我两句,那个姚晓渔一个外乡人,还怕了她不成,我要找她。”
高建才头也疼,他也骂:“你一不归家,这事情要是这么好办咋没让你办成?家里才分了家,你整往外面跑,人家耍你一回你能咋的,上门打去?”
他上下打量一番闺女,头疼的:“你就让我舒服两不行,家里房子才起,要烧火做酒席,要找人买鞭炮,你咋不上点心?”
他摇摇头,女生外向啊,这么贴这个男知青,也不知道是哪里招人喜欢的。
“那就这么算了,元家那个老婆子拿了咱们家钱,”这下,高芳芳急眼了,她忍不住:“爸,东明也是你未来女婿,他要是找不到工作,你让我以后怎么嫁人啊!”
高建才心里骂了句娘,这闺女十几年养过来,怎么养成这个倒贴的德行了?她那两个眼珠子都快黏在人家男知青身上。这事情大嗓门都传遍了。还有谁不知道她跟赵东明的好事。
想到这里就来气,高建才又拿闺女没办法。
“钱肯定找她要回来,事情没办成,还好意思收钱。爸,你可别让那个老太太给糊弄了。”
高建才心里也不太高兴,村里还有人打趣他家里是不是要办喜事了,这可把他气坏了。眼下就盯着姓元的跟姚晓渔,第二下工,故意就把元家的人安排到最贫瘠的一块地除草。那片地的草全都是割手的,稍微不注意就会被土里的碎石头给绊倒。有时候村里还有孩子在里面编草环。走过去就是摔个准。
怀艳梅不知道这茬,那草环有时候能逮住一只兔子之类的。也能绊倒人。
她两只眼睛都看不见路了,脚下全是杂草,身旁的元玉翠也快累的找不到北。元玉翠之前还经常在家里多懒不去上工,那次元老头发话,叫她学着“懂事点”之后。就被元老太叫出来上工。
元老头的原话是:“叫她装也要装得勤快点,以后去夫家还能跟家里头一样啊。”
结果这几因为高建才给穿鞋,元家一家人下地去看过,好险没给累个臭死。这种鞋还不是你能躲过去的,生产队有轻松的活也有辛苦的活。他们干了别人就轻松,简直是巴不得。
元雪菜中午就过来给她们送饭。她故意绕道了村口,见到姚晓渔屋门口传来鸡剑喊了一声。见屋里没人,就没有进去,折返去了田里。一见到她送来的是盐水跟红薯饭,元玉翠心里就不得劲了。她嚷了句:“就吃这个啊,给下地的吃这个,是要饿死我啊。”
地里的人可不少,不过大多分散各处,此时山谷就回荡着元玉翠的吼声。元雪菜把饭一放。哼了声:“家里存粮都不多,奶让我做饭紧着点。”她也不想吃红薯饭,这不是没法子吗?
她着,就走到田里,对着狼吞虎咽的元玉翠:“玉翠姐,那个男同志”
元玉翠一听这个名字,就立刻跟炸了锅似的跳脚:“怎么又来了!”
她一喊出声,怀艳梅跟元雪菜对视一眼,元雪菜呵呵一笑。然后:“奶留他家闺女来咱们家吃饭,爷爷还丫头长得俊,听跟那个女人长得很像。还有两个酒窝”
行了行了!元玉翠一股恶寒都上来了,她怎么就不明白,为啥爷奶就那么喜欢那个焦彭泽,他都有个闺女了。还想娶自己呢,做梦吧!她使劲抖了抖罩衣,恨不得把那个男人一切都抖干净。她元玉翠这个条件,怎么也得找个有工作的,再不济也得是个贫农。中农想都不要想!
她嫌恶的:“让奶别叫他来跟前了。我看着就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