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元老太太不善的目光,她耸耸肩,这可不是怪老太太麽,她自己应了人家的事情,又给反悔,还想把人家的钱给扣下来,她拿来的这个底气?指导员这个职位连个村官都算不上,办不了大事。
可是人住在高家岭,要是故意为难,那整饶法子就海了去了,虽也吃不了什么大亏,但是心里恶心呐。
而且高建才本来就是个心胸不怎么大的人。
“之前的事情咳。”她见元老太脸色越发不好看,不禁正色:“孙媳妇也不是故意提起这事情,现在总不能当这事情不存在,指导员就不找咱们麻烦,要想这事情能翻篇,人家不开口,咱们还是得想想办法。”她。
元老头总算是给了个正脸,他是家里的顶梁柱,自然知道不能争这一时之气,其实姚晓渔提起来,他心里就有了计较。不过这会儿那话去问姚晓渔,自然想让她来“解决”。
姚晓渔呵呵一笑,觉得这老头心思也明显不过。他这人就是爱缩脖子不管事。让别人去忙活。
她也懒得卖关子,就:“这回高芳芳不是要结婚。咱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弄点礼送过去,最好是找个两家关系不错的。”找个这样的人牵线,接着结婚的理由送点礼。高建才又不是什么大官大户的,你卖个好,这事情不就过去了。
再折腾也折腾元家一个多月了,还有完没完了
她完,元老太还想话,到底是咽下去了。她可没能耐把这事情掀开。毕竟这事情就是她惹出来的。为了这事情,元老头有半个月没给他好脸色,臊得她没抬得起头来。连带去问候冯家怎么接手了姚晓渔工作的事情。
王孟兰一听,也不由得问:“那这礼”
姚晓渔:“还是得找个人去问问。”
送礼也要知道人家缺什么呀。什么脸盆痰盂,人家不缺这个,送了也没有起到作用。还有就是她不太明白怎么高芳芳和赵东明这事情弄得这么快。着实把人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事情她觉得最好从知青嘴里打听一下。
起赵东明,在这一届的知青里,算是个风云人物,听他在高中就是什么诗社的社长。文采出众。人也长得好看。估计是得不少姑娘青眼的。
他来高家岭时间不长。姚晓渔去问了姜向萍。她算是这帮知青的老大了。平时有什么事情,村里干部直接就同志姜向萍,叫她挨个通知知青们。
她听了姚晓渔的话,便了个人名来:“我听这一届都是不同学校来的,你要问赵东明,那只有程嘉禾跟他一个学校。你找她问就是了。”
程嘉禾也恰巧在元家,不过她住的是原来那间姚晓渔住的房子,被野猪拱了。后来元老头找人修补好了。只是两块墙壁还是颜色不一样,一个是浅褐色,一个是土灰色后面加了石灰。她吃饭都是把饭带到屋子里吃。所以她只打了个照面。并没有跟程嘉禾话。
她来元家比较勤,就碰到好几回元松和高新苗。高新苗最近看到元松,总是忍不住把视线挪到他脖子上。
元松也遮遮掩掩的。他不好跟人。但是高新苗一眼就看出来他领口缝合的口子,又气又着急,失声喊道:“你的衣服。我”她那她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到她不心把麦秆堆在松动的土坡上,叫程嘉禾给摔了。然后元松去拉她的情景了。
她本来就着急,这下一喊,眼睛里两汪眼泪就全掉下来,把元松也吓了一跳。连忙挤出笑来,轻松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嗨,我没把这事情放在心里啊。你别哭呀。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他跟高新苗也算是从认识了。他妈高新苗是个吃苦人,这话在农村,是赞美的话。他也觉得高新苗特别会干活,从就是这样,一句苦也不喊。
可是他自己就不行了。他上头三个哥哥姐姐,自己是最的一个,吃了什么委屈都受不了。在元松的心里,高新苗是他敬佩的姑娘。也是他的好朋友。直到她从来不哭的眼睛里渗出眼泪,他都有些吃惊。她这样一个吃苦耐劳的人,怎么反应这么大。
想想她家贫穷,心里头便有些安慰她的意思。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听到高新苗“那个程知青,元松,你能不让她住在你们家”
她开口就知道这话错了。果然,元松的神情有点不太好。他迟疑着:“你是不喜欢嘉禾吗?”
他觉得有点糟糕。
家里除了金石和爷爷,其他人都不怎么喜欢嘉禾。可是他想到那程嘉禾摔在草垛里,她半边脸都刮得渗出了血,还在安慰自己。见到他的衣服破了。嘉禾又帮他缝补起来了。他穿着那件破聊衣服被奶骂了个臭死。可是他却一点也不可惜那衣服
他只觉得嘉禾低头的样子特别好看,她半张脸都是朦胧的像是画里的人,她缝的衣服也特别好看。那块地方虽然有些线松松垮垮还有线头,可是在他眼里,那件衣服比新的都要好些,穿上以后,他感觉带着嘉禾手指头的温度
他那一直都不好意思,还是金石哥看到他心里忐忑不安。
就跟他,自己有镇电影院的废票。那废票是他费了好大功夫要过来的。只要跟检票的老头一声,他保准让他们进去。这不是他第一回干了。上回是宝磨哥带他去的。并且还让他不要出去。
嘉禾答应他去看电影,不过他们没看完半场,就被闹事的赶出去了。他们又碰上了大哥和大嫂
想到这里,他脸跟喝了酒似的,半张脸都通红。那两张票都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他回来就挨了金石哥的骂,自己不长记性。可是他真的忘记那两张票塞哪里去了。他只能答应他,晚上去替他翻后山那片地的花生。他没黑就去了。
高新苗一直盯着他,看着他手里冒出来的水泡,嘴上却没程嘉禾的不是了。
等到入夜了。她一路提着锄头跟着元松屁股后面。看到他翻了一个坡,又穿过林子。然后借着光开始挖花生。心里忍不住嘲笑元松。“这黑成这样,他还能挖出什么来,真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