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朵儿房间里的符箓没有反应就已经够奇怪了,更奇怪的是,我们刚进来找人的时候,门竟然被人从里面插死,我们踹破了房门才算进来。房间门窗全都是从里封死,丁朵儿一个大活人还能飞出去不成?
我屋里转了几圈也没看见半点蛛丝马迹,小糖豆也摇头道:“这里没有留下任何气息,叮当姐不在屋里。”
我沉声道:“小妖,你跟我下山一趟。去附近村子找找看看有没有线索?玄子,你带着流光去当初那个老板,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事情给问出来。心颜跟你们一块儿去!其余人全都留下试试能不能找到丁朵儿的气息。多注意安全,有事儿电话联系。”
我带着桃小妖从山上一路赶到附近村子,正好看见一个闲汉蹲在路口那晒太阳,我走上道:“这位大哥,跟你打听点事儿行么?”
对方懒洋洋的看了我一眼:“打听啥?”
我指了指山上:“我想打听一下那边山庄的事儿。”
“行!想打听,拿钱来。”那人做了一个点钱的手势。
那人的反应在我意料之中,在农村能在大白天闲成这样的人,多数都是好吃懒做之辈。但是这种人有一点好处,就是为了打发时间他们什么事儿都打听,所以找他们问消息准没错。
我点头道:“可以,给你二百。”
那人眼珠一转:“二百可不行,那边的事儿,谁都不敢说,说了犯忌讳。少说,你也得给两千。”
那人不等我说话就开口道:“你还别嫌多,你要是不跟我这儿花钱,还真就找不着人了。你信不信。”
我笑道:“行,你说两千就两千,说吧!”
“先拿钱!”那人倒也不傻,从我手里接过钱去两眼放光的点了点,把钱往兜里一揣:“看你也是想要投资山庄的老板吧?实话跟你说,你都是第四个了,那山庄自从建成之后就没好过。那地方闹邪。”
我装作好奇道:“怎么个闹邪法?”
那人神秘兮兮的道:“当初那山庄建成之后,老板就在山庄里面开的庆功宴。那时候,我还上去给他们送过啤酒来着。那老板挺大方,还留着我们一块儿喝酒,可我没敢喝啊!”
那人把话说到这儿,我眼睛不由得一亮:“这话怎么说?”
那人道:“当时我给桌上上酒的时候,那桌上明明坐了八个人,他们非说上十瓶酒。还给我指着两个空位置说那坐着人。我当时还以为他们是开玩笑,后来一看不对劲儿啊!那些人哪是在开玩笑,分明就是把那当成有人了。我吓得赶紧走,一路跑回家,中间都没停下过。”
“第二天,跟我一起送酒的小谭子来找我,还说在酒席上打包回来不少东西,要跟我喝两盅。我就把自己在酒席上看到的事儿跟他说了。他说,那边儿确实有人啊!两个人一个穿黑的,一个穿白的,那不就是黑白无常吗?”
“我跟你说,我当时看那小谭子的脸色就不对。他那脸煞白,煞白的。一点人色都没有,两只眼睛通红,怎么看都不对劲儿。我就说,让他现在屋里待着,我出去弄点酒,再叫两个人一块儿喝点。等我出门往屋里一看,你猜怎么着,小谭子在那闻我家点的香啊!活人能闻香吗?”
“我当时吓得没命的往外跑。一直跑到跳大神儿的三姑家里,让她给我送了神,才算是逃了一命。三姑当时说了,小谭子找我,那是因为没人给他收尸首。他带酒过来请我喝,那是让我去给他收尸啊!”
“这事儿,我本来不想干,可是三姑说了,你不干小谭子就送不走。你就得去找他。我没办法就按三姑的指点上了山,最后在山庄背面的的树林子找着的小谭子。他当时裤腰带绑在小树棵子上,自己跪在地上吊死了。”
“你说吓不吓人哪?谁见过跪着吊死的人?那小树棵子都没有我高,人要是站着肯定吊不死。那是山庄里第一次闹邪。”
那人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桃小妖忍不住问道:“你说第一次闹邪,那第二次呢?”
那人嬉皮笑脸的道:“要问第二次,还得拿钱啊!两千块钱,可不够我说那么多的话。”
桃小妖脸色一沉:“你有点贪得无厌了吧?在农村,一亩地种上一年,也赚不到两千块钱,你还是见好就收的好。”
那人仰着脸道:“妹子是舍不得老板的钱了吧?舍不得钱也行,你亲哥哥一下,哥哥有什么就说什么?”
桃小妖还没说话,我抬手一个嘴巴抽了过去,对方让我抽得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你打我,你敢打我!”
我上去一脚踩住了那人胸口:“他么的,老子给你钱,你还敢骗老子。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那人叫道:“我骗你什么了?”
我冷声道:“还特么看见黑白无常?我实话告诉你,看见黑白无常人死了闹不了邪,你再编个瞎话给我听听?”
黑白无常是地府正神,专职接送魂体进入地府。他们不会让该死的人回来,除非那人已经过了头七,在地府允许的范围之内回魂。
那个什么小谭子连黑白无常都看见了,还能在第二天一早上就回来找人?
“我……我……”那人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冷着声音道:“你给我听好了,你再给你一个说话的机会,你要是说的不对。可怪我不客气了。”
那人慌了:“我都是听别人说的,是听小谭子说的,他没死。他说死的是个工人。我这就去把小谭子给找来。”
“行啊!”我蹲下身子从他兜里把钱掏了出来随手拿走一叠,又把剩下的塞了回去:“你去把人给我找来,这钱还是你的,要是找不来,那剩下那半,我也不会还你。滚去找人。”
我松开脚之后,那人撒腿就往村里跑,没一会儿的工夫就没了影儿。
桃小妖道:“你就不怕他跑了不回来了?”
“放心,这种无赖最是贪财,到了他手里的钱再扣出来,比弄死他还难受,我跟你说……”我说话之间忽然反应了过来:“不对劲儿,快追!”
我说着话才想起来一个细节。
我们在的位置距离村子差不多就一百来米的距离,现在正好是上午干活儿的时候,我揍那人,那人怎么不喊人?
要知道,那人是个无赖不假,但他终归是村里的人,这人不亲,土还亲呢!村里人不可能看着他被外乡人欺负,还撒手不管。他只要喊人,有麻烦的就是我们,可他怎么没出声?
这里有问题!
我追到村里的时候,正好看见几个老汉往村口走,我赶紧上去说道:“大爷,你看见一个穿黄布军装的人没有,那小子在村口骗了我钱跑了?”
我这么说,无非是为先声夺人,不管那货怎么回来说什么,我得先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角度上。不然,真让那人挑拨了乡亲们的情绪,我总不能跟乡亲们动手吧?
打头的那老头一听就火了:“谁干得着缺德事儿?孩子,你别生气,跟我说说,那人长什么样?我带着你去找人,要真是咱们村的人,大爷给你做主。”
“谢谢大爷!”我把刚才那人的模样描述了一遍,几个老头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刚才说要给我做主那老头颤着声音道:“孩子,你没说错吧?真是那人?”
“没错!化成灰我都认识。”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觉得不对了。那几个老头的表情明显带着怪异。
其中一个老头摆手道:“你认错人了。我们村里没这么个人。”
“怎么就能认错?”我指着村口道:“我刚才看见他的时候,他就在小桥那边,我亲眼看见他往村里跑。你们要再这样,我可要报警了。”
我说话之间装着去拿手机,那个说要给我做主的老头一跺脚道:“这畜生就不知道个消停,早知道就该钉死他。孩子,你别报警,你要是信得过大爷,我就带你去找人。”
老头转身对几个乡亲道:“你们都回去,我去找那畜生。你们都不用担心,那畜生害怕我,不敢怎么样?孩子,你跟我来吧!”
老头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简单攀谈了几句,我才知道他是村里支书,姓武。
我也告诉了老头,我们是准备买下山庄的老板。
对方知道我们要买山庄什么都没说,就一直领着我们往村后面走,一直走出差不多二里地远,他才在一片坟茔地里停了下来。指着其中一座坟道:“你们要找的人就在这儿。”
“大爷,你没开玩笑吧?”我心里不由得微微一沉。
我到村口的时候是八点半多点,正好是辰时和巳时相交的时候,虽然不比午时的阳气重,但也不应该是死人出没的时候,我能在村口碰见一个死人,还跟他说了半天的话?而且,我还一点没有感觉到对方是个死人,难道我的感知也蜕化了不成?
老支书道:“我知道你不相信,你不信,就看看坟门子里面,你的钱在不在?少没少?老话讲,阳世的钱阴间花不了,他骗了你的钱也带不进坟里,你往里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