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在这里正好。”傅沛绕过阴思慕目光投到轮椅上的男人身上。
今儿算是她和君若澜第一次见面,这个男人就算不说话,身上也有股压迫人的气势,眉目冷清,眉峰凌厉,不怒自威。
堂堂君家大少爷为了陪阴思慕回门,也穿了件粉红色的衬衫,竟与这妖精身上的桃红色衣裙配的很。可这样也终究是个残疾。
傅沛逞能的忽视君若澜身上的怒意,挑衅一般的开口:“大少爷,不得不承认,阴思慕这张脸确实长得好看,也不怪大少爷会被她迷惑,不过您肯定不知道她十五岁刚来家里的时候就把她舅舅和表哥都迷惑了个遍吧?”
“舅妈!”阴思慕握紧拳头,那种窒息的感觉又席卷而来,忍不住发抖。
“够了!你喝醉了是不是,不分场合的胡说八道!”程烈老脸下不来出声呵斥。
傅沛脸上依旧挂着笑,不以为意道:“急什么,我又没说错。当年我是诚心诚意的待这丫头,可这丫头自甘堕落做出那种不耻的事情来还不让我说吗!”
阴思慕开始呼吸困难,咬牙坚持着,就在这时候一双温暖的大掌握住了她发凉颤抖的手。
暖意传给她似有一种镇定的作用,她不抖了,回头看向轻微蹙着眉一脸担心她的君若澜。
诚然,她知道君若澜一定看穿了她,却不知道君若澜会怎样对付她。
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君若澜晕开嘴角朝她笑了笑,叫她放心然后才开口帮她对付傅沛。
“傅女士,”君若澜脸上是千年不变的风轻云淡,“今天我陪慕慕回门,坐在这里的本应该是她的父亲和母亲。但据我所知,早在二十年前我岳丈大人把房子和程思集团都留给了思慕,程先生和傅女士只是代为看管,也就是说我家思慕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给你们带来重礼是这孩子厚道,傅女士敢这么对她,不知道是仗了谁的势?”
“君少,你什么意思?”傅沛心中警铃大作,根本没把君若澜算计进来,也没想到君若澜会这么护着那贱人。
“君少…….”程烈也想开口,但这个时候被一阵有节奏的鼓掌声给打断了。
程水走过来,邪里邪气的笑道:“哟,表妹好大的架势啊,这是有人给撑腰了连舅舅舅妈都不放在眼里了。”
阴思慕闻到一股酒味,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
程水也不知道去哪儿鬼混去了,现在才回来,走路都踉踉跄跄站不稳。
程水看到桌子上那些名贵的东西,走过去拿起一只手镯,当着君若澜的面儿扔到了地上,随后贱笑:“不好意思啊,没拿稳。妹夫这么有钱,应该不会在乎这一点吧?”
程水想用这种办法来激怒君若澜,糟践他。
可惜他太狂妄了,他和君若澜根本就不在一个段位,君若澜怎么会被他控制情绪。
君若澜嘴角牵出一抹讽刺的讥笑:“没关系,这些都是送给你母亲的如果她不介意,你可以继续。”君若澜还做了个请的姿势。
“你!”程水怒不可遏,不顾他母亲心疼的眼神,抬眼将君若澜上下打量,随即不削的笑出声来,“君若澜我这个妹妹味道怎么样你尝过了吗?”
酒精作祟下,程水弯下腰一手按照茶几上,另一手跨过去,要去抬阴思慕的下巴,就在快碰到的时候,君若澜突然一声令下:“saw,程少爷喝醉了,带他去外面醒醒酒!”
“是!”saw大步走到程水面前,一个擒拿程水的胳膊就原地转了三百六,被saw提到外面去了。
“君少,犬儿冒犯了您,我代他向你道歉,您高抬贵手放了他吧。”程烈跑过来求情。
“放?”君若澜勾起唇角,幽深的眸子里散出凛冽的寒光,“晚了!”接着就听见院里响起能刺穿耳膜的惨叫声:“啊!爸妈,你们快救救我,我要死了!”
“君少,求您了!”傅沛心疼儿子当即就给君若澜跪下磕头:“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冒犯君少奶奶,少奶奶给我买了这么多贵重的东西好心好意的来看我,是我狼心狗肺,故意挑起事端。可这一切都不关她表哥的事,您看在他年纪还小的份上,饶过他吧!”
君若澜垂眸,如同帝王一样睨视着傅沛,冰冷的唇角没有一丝要扯动的意思。
傅沛求助无果,恼怒之下把气都撒到阴思慕身上,掐住阴思慕的胳膊:“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来报复我们家的是吧,你明知道我和你舅舅只有程水这一个儿子,你把他整死了,你舅舅后继无人,你就可以夺回程思集团了是吗!阴思慕你好恶毒,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该留你一条命,应该把你杀了尸体拉出去喂野狗!”
这句话彻底把君若澜惹毛了,当着他的面诅咒她的女人,当他是死人吗?朝外面的saw命令道:“saw听到了吗,把程少爷给我剁了,尸体拉出去喂野狗!”
“不要啊!”傅沛吓得哭出声来,跪倒地上一步一步挪到君若澜面前,抓住他的裤脚磕头求饶:“君大少爷我错了,我嘴欠我该打,求您放了程水,我知道错了!”
啪啪几巴掌扇在自己脸上,君若澜根本不肯看她,他看到阴思慕坐在沙发上放在腿上的手紧扣,好像被什么挟持了一般。
“阴思慕!”他急着喊醒她。
阴思慕突然噌的一声站起来,丢下这群人跑到外面去。
紧接着屋里的几个人都跑了出去,刚到门口,就看见阴思慕从saw手里夺走程水,把他的头按在喷水池里,想要溺死他一般。
“住手!”傅沛跑了过去,一把推开阴思慕,把儿子救了出来。
程水获救之后大喘了一口气,阴思慕丹凤眼里满眼戾气:“酒醒了没有,表哥!”
阴思慕背对着君若澜,君若澜看不到她的表情,却看到阳光之下那瘦小的身子在颤抖,是怒。
当年阴思慕在这里都经历了什么,他不知道。但她第一次这么发狂却也刷新了君若澜对她的认识。
不由的,放在轮椅上的手抓紧。阳光虽然落到她身上,但暖不到她,所以她现在一定很冷吧。
他好想现在就跑过去抱住那个女孩,给她一点温暖。
“程烈,”君若澜眉眼冰寒,沉声开口:“儿子跟程思集团你选一样!”
“君少!”程烈膝盖一弯,噗通就给跪下,“程水他是我唯一的儿子,交给您,就没有人替我养老了,求您网开一面。”
君若澜唇角勾出一丝冷笑,黑眸阴翳无比,却抬起右手理了理左手的袖口:“阴思慕是本少捧在手里的妻,她受了委屈了,本少心疼,本少要给她出气!”
“君少!”程烈已无力挽回,转头看着闯祸的儿子还有已经有人撑腰的阴思慕,握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拳头,咬牙下狠心:“程水,你竟敢对君少奶奶无理,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程烈的儿子,给我滚出这个家!”
“爸!”
“程烈你在胡说什么呀!”
母子俩皆是一惊,程水回头看向跪在君若澜跟前的程烈大步跑过去,想要把程烈从地上拉起来,但是程烈不敢。他没有耐心的开口:“老头你好歹也是程思集团的董事长,给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废下跪,你丢不丢人。”
“闭嘴!”程烈要紧压根,心里恨透了这个不醒事的儿子,“程思集团在君氏财团跟前算个屁,从现在开始你就给我滚出程家,从此以后不管你在外面混成什么样子,老子都不会管你一分。快滚!”
“我不,”他向傅沛求助,“妈你快看看我爸,他竟然要把自己的亲生儿子逐出家门!”
“程烈你疯了是不是?你儿子喝醉了他才会胡说八道,你也信。”
却听到一旁的君若澜冷笑:“喝醉酒胡说八道却还知道我们送来的东西价值不菲,真是让人意外。”
“君少。”傅沛赔着笑脸,“这件事情是程水不对可是思慕刚才已经出过气了,这就是他们兄妹俩小打小闹,您看在咱们都是一家人的份上,算了吧,免得伤了和气。”
君若澜那桃花眼抬起看了她一眼,然后嘴角露出温温的笑容,就在傅沛夫妻俩觉得有转圜余地的时候,那抹笑唇间消失,变得诡秘凶狠:“你儿子当着我面儿欺负我太太,这已经不是程家可以说了算的了,莫说在江南就是整个c国,也没有人敢欺负我君家的人。欺负了人头就要落地!”
“人头落地?”傅沛瞪大了眼睛。不,她不能让儿子人头落地,慌乱之时,才想起去求阴思慕,便连滚带爬的跑到阴思慕面前抓住她的手不停的摇晃:“思慕,我求求你,救救你表哥,你表哥他是无心的,这次你救他,我保证他再也不乱说了!”
阴思慕垂眸,瞥了眼自己被抓住的胳膊,恨道:“救,我凭什么,你要知道你儿子对我做的那些事,我就算杀他千百遍都不解恨!”
她甩开傅沛的手,朝君若澜走过去。上台阶,退到君若澜身后。
“saw把程水带走!”
“等一下!”程烈急着打断他们,这次他不再向君若澜求情而是看向阴思慕,“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我手里还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只要你肯放过程水,我现在就签给你。”
阴思慕握紧拳头,冰冷的目光落在程烈身上,老狐狸你怎么不去死!
她道:“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程烈干脆破罐子破摔,阴险的笑了笑:“思慕,当着君家大少爷的面儿你敢告诉他当初我为什么会答应给你股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