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爱媛笑。
“你又笑什么?”听她笑,戴妮珊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程爱媛:“我笑夫人你天真啊,君若澜作为财团的继承人,行踪该有多么保密,一般人怎么可能知道,除非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泄露的。”
“你什么意思?”戴妮珊皱眉道。
程爱媛看了眼敞开的房门,回头意有所指的说道:“难道夫人这么多年就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枕边人?”
“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戴妮珊后背发凉,蹭的一声站了起来。
一直以来,戴妮珊深信君若澜的腿是因为对手下绊子才会变成这样,毕竟也说的过去,但现在竟被程爱媛挑开了说,更重要的是,她并不希望一个外人知道君家的秘密。
程爱媛站起来在戴妮珊的背后说道:“当年那件事情知道的人就那么几个,你用排除法都能想到,谁能够把君若澜回国的消息透露出去而又不引起怀疑,君夫人,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其实君若澜的腿在回国之前就受过伤,如果那次一劫没有躲过,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站起来了,你懂吗?”
戴妮珊心头一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程爱媛道:“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想想看君若澜现在的处境多么危险。说不定今晚的事情还是君寒一手安排的,他其实早就知道方婉瑜喜欢君若澜,故意不说就等着看着两兄弟自相残杀,”程爱媛拍拍戴妮珊的肩:“你看看今晚,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你还要自欺欺人吗?”
程爱媛出去后,支撑戴妮珊所有骄傲的力气全部都消失了,戴妮珊彻底垮了。
脑海里回想起当初君若澜出事的那天晚上,是君寒亲自跑回来告诉她君若澜在机场回来的路上出车祸了。
那个时候君寒身为父亲没有第一时间敢去机场救人,而是跑回来告诉她,当时她并未觉得蹊跷,现在想来,这件事情极有可能是他在自导自演。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摆脱嫌疑,任谁都不会想到君若澜的亲生父亲竟然会伙同外人杀害自己的儿子。这怎么说的通呢?平日里君寒是那么看中他的这位长子啊!
戴妮珊记得当年幕后主使东升金控被查了出来,当父亲的君寒没有为儿子讨个公道,最后还是君若澜亲自出手收拾了东升金控,而君寒在干什么呢,他急着收购东升金控。
君寒当时是这么告诉她的:“这件事情的受害者是若澜,所以就交给若澜自己处置吧。”
现在想想多么可笑啊!
“哈哈……哈哈!”戴妮珊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凄凉的苦笑。
书房里现在只剩下兄弟两个人,君沫渊和君若澜一个眼神麻木,精神颓废的靠在书房门口的墙上,一个双手叉腰站在书桌后面看向窗外黑色的夜,神情凝重。
空气凝固了般的寂静……
“我们谈谈吧。”君沫渊的眼睛找回焦点,落到君若澜身上。
那边的男人回头看向君沫渊。
君沫渊突然笑了一下,眼角红红的带着未干的眼泪,这笑却不知是为什么,笑自己亦或是笑着无情捉弄人的命运。
回头,君沫渊进入正题:“你一早就知道婉瑜喜欢的人是你是不是?”
君若澜没有否认,看着外面的夜色,眼前划过十八岁生日的那天,他是君家长子,身后又有财团背景,不少名媛贵女都想要攀交结亲,方婉瑜当年就在这些女孩子当中。
当年她十六岁吧……没什么特别的,不惊艳也不出挑。像所有女孩一样会看着她犯花痴。成人礼结束后,他就把她给忘了,就算是一年前回国,她不提醒,他都不知道是她。
而如今,他却要为一段至始至终都没有动过心的感情给自己弟弟一个交代,君若澜心累。
他对君沫渊说:“婉瑜她爱的根本不是我,她爱的只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君若澜。”
“听起来好有哲理的一句话。”君沫渊双手插兜低头嘲笑,纤长的睫毛,在灯光的阴影里,隐隐颤动。长久以来的自卑和嫉妒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发泄口,卷着怒意喷薄而出,插在兜里的手握紧,拼命压制着这种错误的情绪。最后只能朝另一边叹了一口气。
抬头问道:“哥,你老实告诉我任何女人都看不上眼高高在上的你,到底有没有真心喜欢的女人?”
君若澜沉默不答,目光微沉。
君沫渊看着自家大哥,牙齿咬住舌头轻佻的开口:“阴思慕?你还爱着她!”
似是听不得君沫渊言语里有诋毁阴思慕的口气,君若澜皱了眉:“现在你已经知道我对方婉瑜无意,那么就结束早早回去睡觉吧!”
君沫渊却像没有听到般的走过来,看着君若澜对他说:“大哥,我突然发现咱们兄弟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一样贱。你对阴思慕就像我对方婉瑜一样,拿着生命去爱,生怕自己的女人受到一丁点委屈,可到头来呢,人家根本就不喜欢你……如果阴思慕喜欢你,早就应该在程爱媛回来的时候,让你把她赶走,可是她非但没这么做而且还心甘情愿自动退出。一声姐夫叫的那么干脆响亮。大哥啊,你这一年来的付出算什么呢?”
君若澜想说,君沫渊可真够狠的。以阴思慕做把柄,言语化刀刃,一刀一刀往自己心口上插。
可是君沫渊的话还没说完,他问君若澜:“阴思慕人呢?我发现大哥你真的很能忍,阴思慕和程爱媛你谁都可以,表面看上去,你是为了遵守当初的约定,可实际上她们都是你混淆别人视线的工具罢了。一早把自己的婚姻大权交出去,其实你早就看父亲不顺眼了想把他从董事长的位置上踢下去,好取而代之!”
君若澜握紧拳头给了君沫渊一拳,声音寒冷如冰:“现在我才正八经忍够了!君沫渊给我滚回你的房间,好好反省你今天晚上对我说过的话!”
君沫渊抬起胳膊用手心擦去嘴角的血,恨恨的看了君若澜一眼转身离开。
君若澜会坐到椅子上,看着敞开的书房门,双手拢成塔状,唇角滋生一抹深沉的笑,他还真是小瞧这个弟弟了,比他想象的要聪明许多!可惜就败在年轻,只会意气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