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寂静的内堂,唯有段雪兰委屈的哭声,凤廷皓愤怒的眼眸一抬,给人极大的压迫。
屋内所有的人都不敢说话。
唯有凤英哭着给她求饶。
可这个高大伟岸的男人并不为所动,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凤英,面对凤非离,更是快溢出恨意来。
凤非离笑了笑,“不是被关在天牢吗?哪个不长眼把你放出来了。”
“嘶”
满屋子抽起来的凉气。
来自于所有人。
疯了。
这是他们脑子里闪过的念头。
凤廷皓沉了眼,“你说什么?”
“我说你,为什么要出来。”
“放肆!”
凤非离笑了,“翻来覆去只会这一句吗?”
“姐!”凤英的声音带了哭腔,不要再说了,别说了。
所有人都已经看呆了,这就是见了老爷毕恭毕敬,畏畏缩缩的大小姐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凤廷皓冷笑一声,长鞭扬起,直接挥向了凤非离,凤非离割破手掌,以血召灵,父女就要打起来。
可在此时,一直在旁边的温筠忽然挡在凤非离身前,用背替她挨了这一鞭子。
众丫鬟死死地捂住了嘴。
段雪兰眼底闪过了一丝得逞的痛快。
凤非离眉头拧紧,温筠冰凉的手掌抓着她的手,颤声说:“孩子,给你父亲道歉,道歉好吗?”
“我为何要道歉?”
凤非离拒绝。
继承的记忆里,只有凤廷皓多年的冷落与暴力,他常年在边线,一年回来的时间还不到半个月,记忆里,凤廷皓对他们兄妹三人只有厌恶跟憎恨。
因为他是被赐婚的,在他年轻时也有自己心爱的女人,可为了家族利益不得不娶了温筠,原以为能够将那女子纳进门当个二夫人,谁知那女子个性刚烈,得知事实,宁含恨而死也不见他,所以他恨上了温家,恨上了温筠,更恨上了他们这三个孩子。
“一个不敢自己反抗就把过错全推给女人身上的男人,是个多么无耻的懦夫。”这是凤非离对此的评价。
温筠听到凤非离的拒绝,脸色一阵苍白,可背对着凤廷皓的她,眼中只有凤非离,见凤非离不认错,她唇瓣抿直,转过身,看向了凤廷皓。
见他仍紧握长鞭,噗通一声跪在凤廷皓面前。“大人,不离会冲动,只是因为我的缘故,你若要罚,便请罚我吧。”
“母亲!”
凤英哭着上前求饶,“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父亲请责罚小英,小英不敢有怨言,姐姐在平乐镇受伤,身子不好,一时冲动冒犯了二夫人,我没能阻止她,都是我的错。”
温筠跪得背脊挺直,这个温柔的江南女子,早已经被岁月压垮了肩膀,可在女儿的面前,仍承担起了一切。
母女两个人在祈求,凤廷皓便这般冷漠地看着,转头看向段雪兰,看见她脖子上的伤口,更是涌起了戾色,冷声道:“把她关起来,三个月内,不准出房门半步。还有,你既然连个孩子都管不好,更别谈掌管凤家,库房的钥匙,就交出来吧。”
段雪兰心头涌出惊喜,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这一巴掌,挨得值!
温筠身躯一颤,俯首,应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