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五章忐忑
这次选择出手教训邱承福,也只是因为一时的同情,对邱听云生了恻隐之心。
但这种可怜,也只能帮的了邱听云这一次罢了。
“我……”
面对李凡问询的目光,邱听云迟疑了一会儿,突然跑到房门外,看了看周围,确定四周没人后,方才回头,小声对李凡说道:“我父亲五年前的死,是邱成礼下的手。”
此言一出,李凡顿时一惊。
邱听云的父亲,在五年前身亡,死因至今不明,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在外界普通的猜测中,邱文是死于仇家追杀,这是最普遍的猜测。
然而现在,邱文的女儿,却突然说邱文的死,是他大哥邱成礼下的手。
这样的事情,实在太匪夷所思了些。
李凡不予置评,邱听云便继续说道:“五年前的一个夜晚,我在房里睡觉的时候,偷听到了我爸妈的谈话,我爸那时候,便说他遭到了外人袭击,并怀疑是邱成礼觊觎家主之位做的,而在那晚后没几天,我爸就出事了。”
“那时候,爷爷已经闭关,家中的大小事务,都是由我爸来处理,我爸一死,邱成礼便直接上位了,他以雷霆手段,直接镇压了族里所有反对的声音,摄于他的实力,家中根本无人敢反抗,想要通知我爷爷,却又怕打扰到爷爷闭关。”
“我在家里的地位,也是从那时候一落千丈,每次见到邱成礼的时候,我都会想到父亲那晚的猜测,而邱成礼也从做上家主后,就开始各种为难我,甚至有好几次,以违反家规的名义,在一些小事上对我予以重罚。”
说着,邱听云便挽起了自己的衣袖,在那青纱之下掩藏的,赫然是几条触目惊心的伤疤,其中一条,甚至还渗着丝丝鲜血,显然是新添不久。
看着如此严重的伤势,李凡眉头瞬间便皱在了一起,沉声问道:“你没去就医?”
邱听云手上的这些伤痕,看着很严重,但毕竟是皮外伤,只要去医院医治,总是能恢复的。
邱听云却是平静的摇了摇头,说道:“邱成礼不让,每次罚完后,他便会特意叮嘱管家,不让我出去就医,我只能用纱布缠上一圈,擦一些药酒了事。”
邱听云在说其伤势时,显得很是平静,比起每每提到父亲时的泪眼婆娑,仿佛这伤势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而李凡的心情,却突然沉重了起来。
这样的伤势,如果出现在一个成年男子身上,这种平静,或许被称为铮铮铁骨,但邱听云看起来还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却在说起这些时,声音平静到没有一丝的颤抖。
这样的平稳,背后所隐藏的,是多少痛苦,李凡实在太清楚了。
迟疑了一会儿,李凡问道:“你打算以后一直这样,在邱家生活下去吗?”
以目前的状况来看,邱听云再待上一段时间,被邱成礼活活打死都有可能。
“等到爷爷出关之后,或许会好一些吧!”
邱听云的脸色,显得有些暗淡。
在当前大势已定的情况下,即便她爷爷出来,知道邱成礼杀死了自己的亲兄弟,恐怕也不会说什么了。
毕竟在很多大家族里,家族的延续,永远是头等大事,邱成礼是邱家除了老爷子外,唯一的一个武道宗师,仅此一点,便足以让邱成礼坐稳家主之位。
而只要邱成礼在家主之位一天,邱听云在邱家的生活,必定就不会安稳。
李凡读懂了邱听云眼中的挣扎,问道:“你想报仇?”
邱听云点点头,又遥遥头,寂寥道:“我当然想报仇,他杀了我父母双亲,谁都不可能放下这样的仇恨,可……这也只能是想了。”
如今的邱成礼,已经是武道宗师,过些年,即便不能内劲,但武道巅峰,却是毫无问题的。
届时,邱听云想要报仇,就只能达到内劲宗师的地步。
不提邱成礼会不会让她顺利成长,即便真的让她安稳修炼,她就能突破内劲宗师吗?这个目标,对邱听云来说简直就像是天上的月亮一样遥不可及。
房间里的气氛,就此沉默了下来,两人都不再说话。
李凡有心想帮她,但现在还有任务在身,也不好开口,要帮,也只能等到任务结束之后。
邱听云在倾诉完后,心情也畅快了不少,但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悔意。
她不知道自己这番话向李凡说完后,会有什么后果,李凡会不会去给邱成礼告一状,这些,对她而言,都事关生死。
房间里的气氛,就此沉寂了下来,无论是李凡,还是邱听云,都各自怀揣着心事,不再说话。
只是这样的沉寂,并未持续太久,不到一分钟的功夫,便听窗外突然一阵响动,随后,便见泰桑从窗户外翻了进来,一脸兴奋道:“我去,邱家还有这么劲爆的消息呢!兄弟相残啊!”
见泰桑进来,李凡并没有多少意外之色。
从泰桑站在趴在窗户外时,李凡便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只是没有戳破罢了。
而邱听云在看到泰桑后,脸色却是一变,显得有些苍白。
她本就在后悔,不该把刚才的话说给李凡,现在见泰桑又在窗外听见了,心中更是忐忑。
这要是传进了邱成礼的耳中,不用想,她都知道自己将要面临怎样的下场。
似是看出了邱听云的担忧,李凡叹了口气,向泰桑吩咐道:“泰桑,你刚才听见了什么?”
泰桑并未明白李凡的意思,还在兴奋的说道:“我刚才听见邱成礼和邱成昊兄弟相残啊!邱成礼还把邱成昊给弄死了,这消息实在太劲爆了,说出去肯定会引起整个南江震动。”
邱听云听到泰桑要说出去,眼中便开始惶恐了起来,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的人心疼不已。
听到泰桑的回答,李凡却是一皱眉,鼻中哼道:“嗯?”
“呃……”
泰桑一愣,觉得有点不对劲,摸着后脑勺,踌躇道:“我到底是该听见了,还是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