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晶体化

女孩低下头，盯着自己胸前闪烁着的光斑看了几秒，将高举的双手放下，松了一口气。

她蹲下身子，从布满散乱杂物的地板上找到了沾满丧尸血迹的对讲机，接通了和安德莉儿的通讯：

“滴滴。”

“你好啊，特工。”

安德莉儿从侧腰抽出滴滴作响的对讲机，用肩膀和脑袋夹住，将嘴巴对准了对讲机的话筒，开口道。

“为什么要把我的杯子打碎？”

女孩的语气夹杂着满满的质疑。

“因为…我们需要你学会控制你身上的力量，你作为不稳定体的力量。”

安德莉儿将身子往后缩了缩，确保自己的眼睛不至于撞到红点瞄准镜上。

“我看看…嗯不错嘛，满地都是血，特工你的肩膀上也布满了抓痕，你真的很勇猛…不过应该说是很幸运，在没有动用塔列拟态的情况下，你居然没有被三阶骨刃分食…咦，雪拉呢？”

安德莉儿将狙击枪朝左边挪了挪，将女孩移动到了视野中央。

“在天台楼顶。”女孩蹲下身子，用手指捏着风衣的袖子，小心地将胳膊上的风衣掀开。

“里面已经血肉模糊了，安德莉儿这可是你干的好事。”

“先别急着骂我，这只是一个融合的过程，你可以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看一看自己的眼睛。”安德莉儿将小腿弯曲，压在了大腿肚上，移动狙击枪瞄准了一只从楼道里冲出的侏儒骨刃。

“啪！！”

骨刃的下巴被穿甲弹击穿，半颗脑袋被穿甲弹的弹体掀开，翻滚着砸在了楼道的墙壁上。

穿甲弹打穿了楼梯，并镶嵌在大楼顶层的天花板上。

“第五发子弹打完了…”

安德莉儿伸手抓住枪体上的弹夹，用力的将它从枪管上拔出，放在了狙击枪旁边。

“融合？请问怎么融合？过程需要多久？对我有伤害吗？”

通讯中传来了女孩的质问。

“急什么…不会有任何伤害的，你在芝加哥接触了温和的蓝药剂，但却活了下来并在芝加哥爆炸后成为了不稳定体。而塔列细胞属于烈性红药，和蓝药剂可是同源呢。”

安德莉儿将手伸到侧腰处，拔出了新的弹夹并重新插在了2000狙击步枪的枪管上。

“同源？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基因晶体，只要在有水和有机碎屑的地方，它们就会自主生长并随机合成双螺旋链，所谓的红蓝药剂，只是通过强辐射处理了基因晶体，摧毁了它拥有的自主生长能力后离心浓缩而得到的液体。”

“我知道那个东西…”女孩回答。

“嗯，那你清楚火地岛事件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全部的细节。”

安德莉儿双手握着枪柄，缓缓地将红点镜移动到了下层的窗户。

“说。”

“沙皇格勒是欧盟引爆的，混入的间谍关闭了潜艇核反应炉的冷却管，导致铀核核心内发生了剧烈的核裂变反应，潜艇在几十分钟内爆炸沉没，并连带着露西亚的整个水下基因实验室一同化作了废墟。”

“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从142年到194年，露西亚统治了52年的欧洲。但你可别忘了，第一个着手研究基因晶体的国家，可是欧盟的魏玛共和国，这群社会达尔文主义者可从来没有死心过，新欧盟，只是一群精英，以复兴世界的名义，打出的一个借尸还魂的幌子。”

“威慑时代结束后的第三年，安娜德克公司成立，意图协助国力式微的露西亚共同进行基因结晶的研究，我们军火公司在199年买下了露西亚的水下实验室的研究资料，并计划在十年后接替露西亚进行基因结晶的研究。

“可惜，仅仅过了两年，就爆发了火地岛事件，核潜艇内的放射源加速了基因结晶的生长，并在十年后遍布了全世界的海域，211年，也就是十年前，安娜大小姐跟随一名新兵前往东亚南洋舰队与美国海军舰队对峙的菲律宾群岛，并目睹了那件事的全过程。”

安德莉儿扩大了红点镜的视野，试图透过窗户寻找四阶红皇后的具体位置。

“哪件事？能详细说一说吗？”

“当时，欧盟根达亚重工的雇员就在东亚联邦的自治城市新加坡和金兰湾，并试图与东亚达成一场武器交换协议，美军蛙人潜入了新加坡，却发现伪装成东亚士兵的欧洲军队已经控制了当地的远程导弹操作台，使用海麻雀导弹攻击了菲律宾群岛的美军舰队，率先挑起了十年战争，成功的让当时唯二的两个有能力解决基因晶体问题的国家陷入战火，无力将研发经费投入到科研上。”

“嗯…记得当时东亚和美国打打停停，冲绳和九州岛也变成了废墟，太平洋舰队的主力在关岛围困战中被东亚的鲸海舰队包了饺子…美军远洋的海上堡垒也被东亚的情报网出卖，全部埋在了海水下。不过，南洋舰队也被打的只剩下了鱼雷艇，鲸海舰队最终也在南桦太被赶来支援的美军南太平洋舰队全歼…”

“嗯，直到最后…矛盾堆积到终点的露西亚，在欧洲用脏弹点燃了第一个火药桶…”

“是大家一起点燃的，死手之下众生平等。”

“嗯…”安德莉儿抓着狙击枪，微微地点了点头。

“现在只剩下你们了。”女孩取出望远镜，透过红外视野看向了远处的军用悍马。

“还有欧盟，和你我。”安德莉儿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对欧盟的不屑与对女孩的重视。

女孩点点头，抓着对讲机站在大楼的窗户边，伸出手摸了摸斑驳破碎的窗户。

女孩胳膊上的鲜血沿着白皙的皮肤滑落在地，滴在地上的丧尸尸体上，迅速地将丧尸晶体化成了透明的细胞水晶。

女孩的紫色瞳孔闪烁了几下，颜色愈发变得深邃…

“姐姐，你怎么了？”

雪拉拖着背包，从楼梯上跑了下来，走到女孩背后一把将她抱住。

“没什么，只是…”

女孩转过身，看着黏在自己身边的雪拉，微微地笑了笑。

女孩闭上了眼睛，几秒钟后，地面上晶体化的丧尸重新站了起来，并开始同化周围地面上的所有的碎尸。

透明的晶体在楼道内扩散开来，并以极快的速度将来袭的侏儒骨刃冻住。

“雪拉？”

“怎么了姐姐？”

“如果我昏过去了，实在背不动我的话，你就把我扔在这里，去叫安德莉儿姐姐过来帮忙。”

“我不会丢下姐姐的。”

雪拉抬起头，看着女孩深邃的紫色眼睛，瞳孔中闪过了几丝电子元件般的闪光。

“我也是。”女孩低头，在雪拉的额头上深吻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