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饶杨仪洞2
赵洞庭先是怔住,随即心里惊喜,听杨淑妃这意思,怕不是将我当成人格分裂了?
他这时也明白为什么杨淑妃对自己的态度又突然柔和亲切起来了。
这对赵洞庭而言,自然是天大的喜事。杨淑妃只当他还是赵昰,那他想要执政,就不会面临来自于朝廷和杨淑妃的阻力。而且,也不会再有生命危险。
强行将心中的狂喜压下去,赵洞庭道:“既然如此,那娘亲为何不让我执政?”
杨淑妃只能将自己和陆秀夫、张世杰等大臣商量出来的打算也原原本本说给赵洞庭听。
赵洞庭听完轻轻点头,心里只道:“没想到古代人的花花肠子也这么多。”
杨淑妃道:“是以娘亲才说不能这样就让你亲政,因为诸位大臣那边娘亲没法解释。”
说着,她脸上满是柔和之色,伸手抚摸赵洞庭的脑袋上,“你是为娘的孩儿,为娘怎会不依你的心意?”
赵洞庭被摸着脑袋,心里又泛起些许古怪,但他相信杨淑妃这些话不是说谎。因为,杨淑妃应该很难找出人格分裂这样的理由来,而且,短短时间内就将这些事情想得滴水不漏,除非她是妖孽还差不多。
如果杨淑妃真有这样的城府,那赵洞庭输也输得心甘情愿。
再者,赵洞庭觉得,即便杨淑妃是诓骗自己想要先安抚住自己,自己手中拿捏着她和杨仪洞私通的把柄,也未必就没有翻身的机会。
当下,赵洞庭道:“那娘亲觉得我该如何做,才能让那些大臣们也都认可孩儿亲政。”
杨淑妃苦笑道:“你刚刚弄得为娘心慌意乱的,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赵洞庭此行有此收获已经心满意足,也不再追问,道:“那娘亲早些休息,孩儿自己回寝宫慢慢思量去。”
说着他向杨淑妃行礼,便打算离开。
“昰儿。”
杨淑妃忽地叫住他,欲言又止。
赵洞庭轻声问道:“怎么了?”
杨淑妃道:“为娘和你说的这些……可不能让那些大臣们知道。”
赵洞庭轻轻笑道:“娘亲放心,这些昰儿心里晓得。”
杨淑妃脸上露出几分愧疚之色,又道:“另外……你能不能不要为难杨大人?”
赵洞庭心里想,她真正想说的怕莫还是最后这句,问道:“娘亲是真心喜欢杨大人?”
杨淑妃羞红着脸,“自从逃离临安以来,他几次舍命救下我的性命,我……”
剩下的那些话,她实在是羞于启齿。
赵洞庭听到此处,已经知晓她的心意,轻笑道:“放心,我不会和杨大人为难。”
杨淑妃这才全然放下心去,微埋下头,没有再说话。和自己的孩子说这种事,只让她羞愧难当。
赵洞庭走出房间,李元秀、颖儿和杨仪洞还在外边。
见到他出来,杨仪洞立刻用眼神盯着他,看起来竟似有随时要暴起杀人的打算。
赵洞庭瞟他一眼,道:“杨大人随朕过来,朕有些话要与你说。”
说着便往这小院落的角落里去。
杨仪洞跟上来,双眼仍旧紧紧盯着赵洞庭,“皇上有何事吩咐?”
赵洞庭轻声问道:“你可是真心喜欢我娘亲?”
“这!”
杨仪洞的双眼瞪得猛大。
赵洞庭轻声又道:“放心,朕不是那般拘泥理法的人,我娘亲孤苦无依,有个依靠也好。”
杨仪洞满是不可置信之色,“皇上您都知道了?”
“你以为朕为什么匆匆赶过来?”
赵洞庭又瞧瞧杨淑妃的房间,道:“你还没有回答朕的问题呢!”
杨仪洞声音虽轻,言辞却是恳切,“臣甘愿为太后赴死。”
“好……”
赵洞庭道:“也不枉太后让朕放过你。”
杨仪洞微微躬身,“多谢皇上,臣……臣万死。”
赵洞庭听到这话轻笑出声,“万死?你倒是说说,你为何万死?”
杨仪洞满脸愧色,“臣与太后情难自禁,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自该万死。”
赵洞庭却道:“就这个?还有呢?”
杨仪洞脸色大变,瞬间苍白如纸,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说吧,为何要害朕?”赵洞庭轻声又道。
杨仪洞苦笑着,“皇上是怎么看出来的?”
赵洞庭道:“你用言语逼死杨万里,朕当然能够看出来不对。只是朕很好奇,你既然和太后如此情深,为何又要害朕?”
杨仪洞似乎已经看淡生死,道:“朝廷危在旦夕,我本想带太后离去,找个地方隐居,奈何太后放心不下皇上您,是以,罪臣才不得已出此下策,以期太后能够随同臣离开,免得日后死在乱军之中。”
赵洞庭闻言,微微凛然。这个人对太后还真是情深意重,但这心肠,也真够硬的。
沉吟几番,赵洞庭道:“那你好自为之吧,若敢对太后有半点不敬,朕必不饶你的性命。”
说完转身就走。
杨仪洞惊呼道:“皇上……您不杀我?”
赵洞庭顿住脚步,头也不回,用几乎听不真切的声音说道:“你本该死,但朕不想让太后伤心。”
然后渐行渐远。
杨仪洞看着赵洞庭的背影,只觉得此时眼前这个尚未长开的孩子竟如山岳般的高大,跪下叩头高声喊道:“圣上隆恩,臣必为大宋,为太后、皇上舍生忘死。”
此时,他彻底被赵洞庭折服,心里也涌出几分对南宋朝廷的希望。
元贼虽强,但南宋有此圣上,未必会亡。
赵洞庭只当充耳不闻,走到李元秀和颖儿面前,“咱们回去。”
在路上,颖儿和李元秀两人什么也不问。
赵洞庭不禁说道:“颖儿和公公难道就不好奇朕和太后、杨大人说了什么么?”
颖儿不答。李元秀则是说道:“老奴年迈,只一心想服侍皇上。”
赵洞庭轻轻叹道:“要是我南宋满朝文武都如你们两个这般,那便好了……”
此时南宋大臣不合,军心涣散。赵洞庭虽然亲政在望,但内心里却仍是满是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