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南芸走了一上午的路,双脚又酸又乏,前面是一片树林,此时太阳高挂在正空,光线刺眼,她赶紧走进林子里,打算休息会。
林子中间是道路,两旁是挺拔茂盛的大树,午后的阳光在树间留下斑驳的图案。林道上不时有马车经过,有车夫停下来招揽生意,“姑娘这是去哪儿,可需要搭乘?”
一开始司徒南芸都是拒绝,宁可走到精疲力乏,也不愿坐马车。她担心着万一遇到歹人,在马车上只能任人摆布,而在路上走,还可以呼救,并伺机逃跑。
她走了近一个时辰,都不见走出林子,心中不免有些担心起来,便问此时停下来搭讪的马车夫,走出这片林子还要多久,对方回答她天黑以前别想走出这片林子。
司徒南芸想到天黑以后,自己独自在这片林子里走,听着树林里夜鸟的号叫声,心里就直打鼓,于是上了这辆马车,在她看不见的前方,马车夫露出诡谲一笑。
马车跑得很快,一下子驶离了原地一两百米。
“公子,她上了一辆马车,感觉那马车有些怪异。”青影回来报信。
“嗯,我们盯上,别跟得太紧,惊动了那马车。”一辆缓缓行驶的马车内,林悦岚伸展着四肢,有些愉悦地道。
青风在前面驾车,很是纳闷,“公子,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呢,好像还挺高兴似的?”
林悦岚笑笑不语。
前面正在疾驰的马车内,司徒南芸大喊:“师傅,你慢点!”
那车夫解释,“姑娘,这里天黑了常有强盗出没,还是趁早离开的好。”突然前面出现一条岔路口,马车驶入那条小道,司徒南芸正要开口,马车夫的声音传了过来,“姑娘,我们抄小路过去,会快一些。”
马车夫的话听起来很合理,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公子,前面突然出现两辆一模一样的马车,一辆往东,一辆往西而去,我已经叫青月和青木两人跟着西边的那辆车,东边那辆还得请公子亲自出马了。”青影回来报告。
“我知道了,你们盯着西边马车,小心一点,东边就交给我了,等找到了人我们以青烟为号。”林悦岚吩咐。
林悦岚随后交待青风几句,便施展轻功,如一缕烟云般消失了。
青风望着转眼间消失的林悦岚,喃喃自语,“我们家公子的轻功就是了得,他如果称第二,没人敢做第一。”
司徒南芸看着马车偏离正道越来越远,道路也越来越偏,猜测自己很有可能落入了他人圈套当中,于是暗暗观察地形,寻找时机跳车,但车速太快,根本不给她机会,心中懊恼。
渐渐地,马车速度放慢了下来,司徒南芸撩开车帘子一看,前面是条河,水流较急,不时有白浪翻滚。河边停了几辆马车,马车旁立着十几个黑衣劲装的男子,脸上都是一片肃杀之气。
她暗叫不好,今天插翅难逃了,但是看这架势,似乎只是要劫持自己,暂时还不会有性命危险,心中稍安。
车内传来一丝异动,她回过头来,发现马车内突然多了一个人,来不及反应,对方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示意她不要说话。
她打量着来人,一身粗布衣裳,满脸络腮胡子,长相有些粗犷,但眼神炯炯有神,像极了某个人的眼睛,好奇地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
那人锐利的眼光瞪了她一眼,她乖乖收起打量的眼神,将视线转下,于是一只绿色扳指又映入她的眼帘,那扳指与竹林中某人戴过的那一只极为相似,心内又是一惊,再抬头看了看那人的长相,却只见那人脸色冷淡似冰,眼神锐利,与她心目中那温和邪魅的眉眼迥异,实在看不出两人有什么共同之处。
这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嘛她嗔怪自己对某人的幻想症又犯了。
司徒南芸收起杂念,集中精力,思考对策:来人不知是敌是友,但马车夫肯定是敌,来人也肯定不是马车夫一伙的,那敌人的敌人便是自己的朋友。她向来人眨眨眼睛,伸出手指做了一个“嘘!”的动作,那人意会了她的意思,扬了扬眉头,松开了捂着的手。
马车停了下来,马车夫走上前去,对其中一个黑色镶着金边衣服的人拱手道:“左门主,人我带了,就在马车内。”
司徒南芸从马车内偷偷看了眼那叫左门主的人,只见眼睛细长,鼻子短小,留着八字胡子。
左门主道:“你干得不错,堡主会好好奖赏你的,你把人带过来吧。”
马车夫道了声“是!”便迈步向马车走来。
来人便搂着她从另一侧车门飞了出去,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一棵很高的树上。
她只听得下面马车夫发出“啊!”的一声大叫,“人……人不见了,刚才还在马车里的,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左门主脸色铁青,大喝一声,“什么,人不见了你是怎么办事的?大家分头搜,一定还在这附近。”
说完,他惴惴不安地来到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旁,语气谦卑地对里面的人道:“堡主,人不见了,刚不见的,我已经吩咐大伙分头寻找了。”
里面的人勃然大怒“废物,都是一群废物,煮熟的鸭子飞走了,赶紧给我找,找不到的话,就别来见我。”
左门主战战兢兢而去。
不久后,马车里面的人也掀开车帘,走了出来,司徒南芸觑见了那人,吃了一惊,忍不住“咦”了一声,“是他?”
她旁边那人眼里也满是惊讶,不过他更惊讶的是司徒南芸的反应,盯着司徒南芸看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