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男子领着司徒南芸进了旁边的一所叫做“醉香居”的院落。
院落飘红挂绿,装饰华丽,时不时传来一阵笑语喧哗声。
“这醉香居是做什么的?”司徒南芸一边打量一边问。
“这里是妓院啊。”青衣男子如实答道。
“那我在这里只干洒扫的活儿吧,其他的我可不会干。”司徒南芸有些不放心地看着青衣男子。
“那是当然,你想干也干不了,得有官府的批文才行。”青衣男子笑道。
两人穿过一个过堂,拐了几个弯,便到了一排矮房子前,青衣男子先是带她去了左边的灶房,而后又去了东边的卧房。
“以后,你就住这里了,里面还有一个姑娘与你作伴。”青衣人说完要走。
“谢谢你,我还想打听下,工钱怎么算?”司徒南芸拉住了青衣男子的衣袖问道,知道赚多少钱,她才好计划下一步要做什么。
“十文钱一天,按天结算。”青衣男子边走边答。
司徒南芸先去灶房找了点东西吃,然后进了房间,里面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在做绣活,长得眉细眼长,端庄清秀。
她放下手中的活计,向司徒南芸笑笑,“我叫香露,欢迎你与我作伴,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我芸儿好了,我是刚来的,负责这儿的洒扫。”司徒南芸笑着回道。
“我也是干洒扫活计的,我负责后栋欢阳居,你呢?”香露见到同行语言中不觉欢快几分。
“目前还不知道,等明天安排了才知道……那个欢阳居是什么地方?”司徒南芸好奇问道,这醉香居是妓院,欢阳居会不会也是妓院呢,但名字上有些怪。
香露露齿一笑,“这个呀,就是欣赏美男的场所咯,里面全是美男子,各种类型的都有,嘿嘿。”
司徒南芸很是好奇,“居然也有男妓?那上那儿的人是男人还是女人?”她知道古代流行一种断袖之风,会不会就是男风之所呢。
香露向她挤眉弄眼,“想知道的话,明天我带你去看看,便清楚了。”
司徒南芸找到了工作,解决了温饱问题,便美滋滋地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香露出去干活了,司徒南芸歇在屋里,听到有人喊话,她便出来了。
那人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瞟了她一眼,便道:“姑娘,我是这里的管事,他们叫我叶伯,你也可以这么叫我,你就负责前院院子和院内大堂以及东西厢房的洒扫活儿,早餐张妈已经准备好了,你吃完了,便可以干活了,”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哦,对了,工钱十文,一天一结,每天酉时到账房李伯那里结账。”
司徒南芸昨日已知道工钱了,遂也不怎么感到惊喜了,谢了叶伯后,便去灶房吃早餐,早餐是一个馒头和一碗米粥。
司徒南芸拿着扫帚在院子里打扫,院子里除了一些树叶外,基本上没什么杂物,她挥动着扫帚,三两下就扫完了,又仔细地扫了一遍,觉得很干净了便去了内堂。
内堂其实是个叫做“雅客轩”的歌舞厅。内堂中间是一个圆形舞台,舞台顶上是个八边形,每一边都挂着做工精致的竹帘,可根据舞台表演的需要或卷或放。舞台四周是一排排的小半隔间,共有三排,每排十个隔间,排与排之间有两个台阶的落差,不至于会遮挡视线。隔间内有小榻和圆形几案,几案上摆放着果碟和茶具,几案下有一个竹篓,里面盛放瓜皮果壳。
司徒南芸凭着在现代看电影或表演的经验,以为里面会很脏乱,没想到却很干净,心里不得不佩服这“雅客”行为举止的文雅来。
她的工作量不大,主要是将竹篓里的杂物倒掉,然后用抹布抹一遍桌子,拖一遍地面,很快便弄完了,她又每个隔间地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漏网之鱼,便去了楼上的东西厢房。
楼上共有十二间厢房,东边五间,西边七间。东边厢房以“竹”“梅”“莲”“兰”“菊”命名,格调高雅,西边厢房命名则比较香艳,诸如“恋香”“依芳”“醉红”之类等。
司徒南芸从东厢房竹字号房开始打扫,本以为里面会有一些不堪入目的东西,没想到里面却文雅讲究,倒是让她暗暗吃惊。墙上挂着山水画的挂屏,多宝阁上陈列着精致的古玩和书籍,书案上摆放着文房四宝,屏风将房间一分为二,外室为接待室,内室为卧房,司徒南芸只负责外室的洒扫。
在这样高雅的房间干活,她觉得是一种享受,心中暗自猜测着这东厢房的主人们应该是传说中的艺妓了,她们通常卖艺不卖身,所以房间风格也是高雅别致。
西厢房则完全相反,正如其名字一样,房间内的摆设风格比较香艳,浅紫色的门帘上绣着裸露香肩的侍女,墙上挂屏画上的是男女合欢的情景,几案上摆放的茶具器皿上绘有一系列故事情节的春宫图,多宝阁上陈列的是刻有一些男女特殊部位图案的古玩,而厢房内室与外室仅有一层薄纱相隔,里面的香艳场景历历可见。
司徒南芸进去打扫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一些不堪入目的场景,虽然中间隔了一层薄纱,但起到不到实质作用,白花花的肉影和娇呻粗喘声清晰地透过薄纱传出来。尽管司徒南芸将工服帽子压得最低,视线只看清脚下寸地,一只手狠命地捂住了耳朵,还是觉得大受其扰,面红心躁。
司徒南芸一口气干完了活,便冲出了西厢房。
此时刚到巳时,司徒南芸没别的事可干,便在街上边溜达,边走边寻思着下午找点活干,好赚点钱补贴以后的路费。
看到有招聘“管账”人员的讯息,她便过去询问。
对方问她“会算账吗?”
她答曰“会。”
“请打一遍算盘试试。”
她赶紧摇头,“这个不会,抱歉啊!”
一家酒店招聘一名文书,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走进去。
对方问“会识字写字吗?”
她信心满满地答曰“会!”
“那么写一个请帖看看。”
司徒南芸则刚一提笔写,才意识到这里使用古文字,而对于古文字自己认识的多,会写的少。
她一脸歉意,在对方惊诧的目光下灰头灰脸地遛了出来。
另有一丝绸店招聘短工,司徒南芸走进去碰碰运气。
对方问“刺绣你擅长哪一种,是南绣还是北绣,是双面绣还是单面……?”
没等主事的问完,她连连摆手,再次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