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裕老人在柜子前站了好一会儿他知道里面不仅有他的那幅画,还有两个大活人,如果他这时候打开柜门,说不定还可觑到精彩的一幕,但他也不着急撞破,就让他们在里面吃吃苦头也好,谁叫他们私自动了他的东西,那幅画是除了他自己,谁都不能动的,偏叫他们看了,他心里不气才怪,于是乎便走到玉床边,躺在玉床上不走了。
这可苦了里面的朱弄玉和莫兮若,他们在这密闭的空间内憋得难受,尤其是莫兮若,她内功底子浅,憋一会儿气便脸色涨红起来,朱弄玉看着她的模样,随即覆上他的唇,口对口地度起气来,莫兮若瞪大了眼睛看他,脸色更红了。
床上的人渐渐传出了鼾声,朱弄玉想着此时不溜更待何时,于是轻轻推开了石柜门,拉着莫兮若出来了,两人刚要溜出洞去,天裕老人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冷峻地响起,“你们两个怎么出现在这里?”
朱弄玉心里一沉,转过头来,嘿嘿一笑,“天裕尊者,我们也是一时贪玩,误闯误撞进了这里,没想到您老正在休息,我们这就走,不打扰您了。”
两人正提起步子要走,天裕老人的声音又在后面响起,“慢着。”
朱弄玉将步子收回来,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天裕尊者,还有什么吩咐?”
天裕老人一改刚才躺着的姿势,翻身坐了起来,一个含着笑意却带着威压之态的眸光扔在了朱弄玉的身上“臭小子,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东西?”
朱弄玉摸摸口袋,发现钥匙不见了,心里头暗道一声糟糕,想着原来天裕老人早发现他们在里面了,故意不走,就是让他们关在里面活受罪,心里头将他臭骂一顿,不过嘴上不敢冒犯,“嗯,那个天裕尊者,我的钥匙掉了。”
“嗯,你确定是你的钥匙?”天裕老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朱弄玉一时噎住,挤眉弄眼地看向天裕老人,“那个……尊者,钥匙您既然喜欢,那就送给您好啦,我和兮若还有事,就不打搅您休息了。”
某人正要拉着莫兮若溜之大吉,冷不防一道劲风打在了他的腿上,使他动弹不得,知道这股劲风出自谁的手,他一脸哀怨地看着天裕老人,“天裕尊者,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们呗,不就是私自刻了您的钥匙,看了您私藏的宝贝,您又没损失分毫,不要这么小气嘛。”
“你偷看了人家的东西,不表示道歉,还理直气壮想一走了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天裕老人不屑地瞅了他一眼。
“天裕尊者,抱歉抱歉,我们不该偷看您的东西,我们错了……这都怪我,是我一时好奇,想要看着,朱弄玉才打开门看的,您放心,我们就是看看而已,什么也没碰,也没拿。”一旁的莫兮若红着脸解释。
“算了,天裕尊者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不对,私自刻了您的钥匙,又看了您柜子里的东西,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好了,这事与兮若无关,是我带她进来的。”朱弄玉道。
“好啦,我不想听了,反正你们都做错了事,都参与了,我不管谁对谁错,都要接受惩罚。”天裕老人嫌他们聒噪得耳根不得清静,摆摆手,板着脸道。
“什么惩罚?”两人同时惊问了出来。
“惩罚有轻有重,朱弄玉你这小子带头进来,得罚得重些,把青埂峰观思崖前的那几块石碑上的文字给我抄上一百遍,兮若姑娘,就罚你劈柴做饭一个月吧。”天裕老人扫了他们一眼道。
“做饭一个月?为何我得这个惩罚比朱弄玉还重?”莫兮若一脸委屈地瞅着天裕老人。
“你不同意,那就跟朱弄玉一样,抄写碑文一百遍。”天裕老人懒得解释那么多,摆摆手道。
朱弄玉闻言,使劲地向莫兮若打眼色,又扯了扯她的衣袖,莫兮若哪里管他怎么暗示自己,只道这抄写碑文还不简单,一天便可以抄上百遍,一天就干完了,而自己要生火做饭一个月,是一个月哪,还不如抄写一天的碑文,累也就累这一天。
于是她果断地点了点头,“那就抄写碑文吧。”
“不改了?”天裕老人的话随后飘了出来。
“不改了!”莫兮若坚定地道。
杵在一旁的朱弄玉已是无语望天了,嘴角抽搐得厉害,他家若兮姑娘怎么这么笨了?都这么明显地暗示了,还要抄写碑文。她可不知道,这观思崖前有十来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这抄一遍下来,需要三天时间的样子,这抄一百遍下来,不就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她不是自己找虐受?
天裕老人遂扫了二人一眼道,“好,既然你们同意受罚,那就去观思崖领罚吧,以后不得再踏入这里,否则就去观思崖领罚。”
当朱弄玉领着莫兮若去观思崖前看那石碑时,莫兮若看着这十块巨大的石碑上密密麻麻的文字,顿时肠子都悔青了,她一脸哀怨地看向朱弄玉,“朱弄玉,你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明知道这个惩罚这么重,还不提醒我,害得我也跟着跳进了火坑。”
朱弄玉可是比窦娥还冤,一脸无辜地道:“我的大小姐,我又是打眼色,又是扯你衣服的,你视而不见,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那你不能明说吗?暗示有什么用,我又意会不来。”莫兮若气恼地撅起了红唇。
“好,是我错了,兮若姑娘,你别生气,大不了我抄完了,帮你抄。”朱弄玉无奈地道。
“嗯,有你这句话真好,要不你把我那份也领了呗。”莫兮若喜笑颜开地道。
“如果,你愿意在这这里陪我待上六个月,我倒是无妨。”朱弄玉无所谓地耸耸肩道了一句。
“那不行,我已经在这耳根清净的天裕山待了三个月了,再待上六个月,岂不是无聊死了。”莫兮若一双如烟似雾的眸子里愁得快挤出水来了。
“那没办法,抄一百遍得花三个月,抄两百遍不就是六个月,谁叫你好端端地做饭不做,偏偏要来抄写碑文。”朱弄玉倒是一脸淡定地看着她。
“要不我再去求求天裕老人。”莫兮若嘴里冒出了一句。
“天裕老人是最不讲情面的人,肯定不会同意。”朱弄玉给她泼了一瓢冷水过来。
“那怎么办?”莫兮若垂头丧气地道。
“还能怎么办现在开始呗。”朱弄玉是个很务实的人,此时已经开始看碑文了,一边看一边答话。
“咦,这好像不是一般的碑文,这是大罗真经,时早已失传的大罗真经。”朱弄玉心情振奋起来,喃喃道。此时,他心里头对天裕老人的看法有些改观了,“原来这天裕老人古是古板了些,但为人却是不坏,他这是将大罗真经传于我。”
于是他开始端正态度,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喂,朱弄玉,你怎么不说话了,还看得这么起劲?这……这大什么真经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莫兮若纳闷地嚷了出来。
“大罗真经是一门上乘的内功修炼心法,还可以修成大罗神掌,一出掌人和树震飞,房屋震裂。”朱弄玉回道。
“那是好厉害的内功心法啊,我也要学。”莫兮若听后有些喜出望外。
她便也跟着朱弄玉一道看起来,只是她看了好半天,脑中却一个字也没有,有些耐不住性子看下去了,摇头喃喃道:“算了,我没那悟性,还是抄算了。”她一口气回树屋那取了纸和笔过来,伸着长长的脖子对着碑文一丝不苟地抄写起来。
半个时辰后,朱弄玉看完了五块碑文,见她仰着脖子费力地抄着,嘴角勾了勾,“抄什么抄,这么多字,你要抄到什么时候去?”
“可我们不这样抄,要怎么抄?莫兮若揉了揉酸疼的脖子,不解地望着他。
“我刚才看了五块碑文,将上面的文字记在了我得脑子里,回去我将它写下来,明日我再来看这后面的五块碑文,便可凑齐这十块碑文上的字了,你便只要对着我的抄写就可以了,省着你伸着僵硬的脖子在这傻傻地看。”朱弄玉笑着道。
莫兮若此时眸子里全是一片惊叹之色“朱弄玉,想不到你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你真是太厉害了,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一连两天,两人抄写得头脑发晕,手臂酸痛,才将五块碑文上的内容抄写完毕,这活实在是太辛苦了,莫兮若揉着拇指上深深的茧子,一脸可怜巴巴地望着她抄写出来的一沓一沓厚厚的纸张,“好累啊,朱弄玉,这还要抄上三个月呢,天裕老人的心怎么这么狠哪。”
朱弄玉此时收了笔,看了一遍写出来的半部大罗真经,脑中开始浮现出了一幅幅大罗真经心法练习图,心下欢喜,便沉浸在了画面中,没有听到莫兮若牢骚的话。
莫兮若见他入了神,想着应该悟出了什么,遂不再打扰他,双手托着腮望着树屋外面布满星斗的夜空,看着看着,眼睛眨巴眨巴几下,便睡过去了。
朱弄玉徜徉在浮现于他脑际的大罗真经心法图之中,一个半个时辰之后才回过神来,见身旁的人儿已睡着了,寒更露重,担心她着凉,遂将她抱上床,给她盖上了被子,他则坐于一旁,练习刚才在他脑中浮现出来的动作,直至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