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山庄内,果儿在房间内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嘴里碎碎念着:“已经巳时了,夫人还没有回来,怎么办……这么久还没回来,难道是出事了……呸呸呸,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什么事的……说不定,是在外面见到了好玩的好吃的,乐不思归,忘记回家了……再等一会,等一会,夫人就回来了。”
眼看着快到午时了,司徒南芸还没有回来,果儿急得额头上开始冒汗了,两手在胸前使劲地搓着,“怎么办,夫人还没回,怎么办才好啊?”
松涛院张婶那边派了翠娥过来,询问果儿是否回来的消息,说午间的食材都在果儿手中,全庄上下等着她从庄里带菜回来下锅。
果儿勉强应付过去了,翠娥一走,她的心还在扑通扑通地跳过不停,心里祈祷着她家夫人立刻马上出现在她面前。
还没缓过气来,小六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夫人,今日果儿怎么还没回来?”
果儿心里一惊,心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穿帮,强作镇定,咳了咳,“是啊……还没回。”
小六见她行为举止有些怪异,又见她变了嗓音,脸上带着困惑的表情,“这很是奇怪啊,平常这个时候早回了。”
小六悻悻地离去,脑中突然想起昨日张婶随口唠叨的一句,“这果儿怕是没去菜地,到外头贪玩去了,就买回了一篮土豆,这孩子真是的,夫人也不管管。”
他越想越不对劲,这夫人有问题,于是去又折回,觑见“夫人”杵在那里不动,心中的疑惑进一步加深,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触到一层柔软的薄膜,心里头凉了半截,面色变得异常冷峻起来,“你不是夫人,你是果儿,你快说夫人到哪里去了。”
果儿看着小六逼压过来的目光,心里发毛,知道瞒不住了,遂将司徒南芸与她交换身份,出去办事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小六听完后,转身就走。
司徒南芸离庄出走的消息使得风宗内部乱成了一锅粥,青霄青琴立即带着人马四处寻找她了,留在庄里的小五小六则不安地在房间内走来走去。
“小六啊,夫人这么久没回,会不会是出事了”
“不……会吧,夫人的青云步法那么厉害,还有一身的剑术也是所向无敌,怎么……可能出事,也许……她是呆在庄里太久,一时在外面玩得兴起,忘记回家了。”
“可是,夫人与果儿约定好是巳时回来,你看现在都午时了……夫人一向是很守时的人,不会逾时不回的……要是夫人在外面真有个三长两短,那青月还不将我们给剥杀了。”
“小五,夫人不会有什么事的,现在瞎想也于事无补,就安心地等着青琴青霄他们的消息吧。”
“只能这样了,祈祷老天爷保佑我家夫人。”
青影也收到了司徒南芸离庄出走的消息,暗道一声,“糟了。”
他猜测司徒南芸出了庄后,一定会去皇宫打探消息,而皇宫是三皇子严玉骏的地盘,四面八方都是他的眼线,这个时候还没回,十有**是落到了他的手中。
他刚要迈开步子派人去皇宫打探情况,青书从外面急着跑进来,差点撞上了他,“青影,这是五皇子严玉驰他们那边过来的信,你看看吧。”
青影打开了信件,脸色逐渐凝重,“严玉驰回到衍都了……看来芸儿果真去了皇宫,她现在被困在了齐贤宫。”
“夫人被困在齐贤宫,那我们赶紧救人啊。”青书担忧地道。
“现在闯入齐贤宫去救人,只怕他们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我们,那样不但救不出芸儿,还会白白折损风宗的人马。”青影眉间爬上了一股深思之色。
“可是不早点救出夫人,她就性命不保啊,多待一会就多一份危险。”青书着急地看着他。
“这我知道,但齐闲宫机关重重,高手如云,稍有不慎,我们便葬身在里面,救出芸儿的事千万不能莽撞,得想一个万全之策。”青影一边敲着下巴思索,一边回道。
沉默了一会,他眸中突然闪过一道亮采,“有了,青书你立即召集兄弟们去青草坡。”
青草坡在皇宫东门外一两里的地方,那里青草茂盛。
“你说风宗来信说,那个闯入皇宫困在齐贤宫的女子很有可能是司徒南芸,怪不得,我心里一直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好像发生了什么似的,原来是芸儿出事了。”此时,严玉驰出了衍都东城郊,他顿住步子,对着黑龙道:“不行,芸儿,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难,我不能袖手旁观,我得回去救她。”
黑龙满脸惊讶地看着他,“殿下,我们现在身处险境,皇宫中四处都是三皇子的人,我们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芸儿姑娘有风宗在,不会有事的,而且,我们现在已经出了衍都了,接应我们的人马上就来了,没有时间耽搁了。”
“不……不行,我不能看着她有危险,这一次我一定要去救她。”严玉驰坚定地道。
“殿下,您现在是天衍皇位的唯一继承人,身系天衍的未来,您不能有事,再者,皇上和皇后娘娘都身陷险境,还有皇宫中软禁在宫中您的兄弟姐妹以及囚禁在景德殿的忠臣们都等着您去救呢,这么多人的命就押在您一人的身上,您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赌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和天衍的未来哪。”黑龙一个劲地劝道。
“黑龙,你不要再说了,我主意已定,芸儿是我心爱的女子,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置身险境而不管,虽有风宗在,但他们对皇宫不太熟悉,没有我,要救出芸儿没那么容易。”严玉驰眼眸里显示出了不容置疑的神色。
顿了顿,他接着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轻易露面,救芸儿的事由风宗出面,我在暗中配合他们,不会有什么危险。”
黑龙见严玉驰难以说动,叹了口气,“殿下,您这又是何苦呢,芸儿姑娘的心根本不在您的身上,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冒着么大的风险,值得吗?”
严玉驰觑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挥挥手,“不要多说了,你现在带着玉玺先回玉马城,路上一定保护好玉玺,你自己也多保重,我救出芸儿后,再与你们汇合。”
齐贤宫内,绿袍尊者布起了血魂阵,只见血池中,血浪翻滚,袅袅上升的血气弥漫整个房间,绿袍尊者口中念念有词,一会儿血色之气越聚越粗,在屋内盘旋一周化为龙形,咆哮一声后,向囚禁司徒南芸的霹雳堂汹涌而去。
没多久,血色之气一股脑儿包围了司徒南芸,她再次感受到了雪涯山上被一魂施了血魂**时,那种浑身无力又如针扎一般的痛疼感。她胸前的浮根云碧叶也受到了血气的干扰,开始躁动不安起来,她忍住疼痛,用意念控制浮根云碧叶。
“快醒醒,你是神物,不要被蛊惑,否则就会变成邪物。”
浮根云碧叶渐渐安定下去了,司徒南芸强提一口气,催动体内的元魂之力,一点点将袭卷她的血影给逼推了出来,那血影见无法攻破司徒南芸元魂之气铸成的防护圈,不甘心退了回去。
绿袍见血影败退了回去,又加大了一成功力,念动咒语,只见血池中的血使劲翻腾,冒起了翻滚的血泡,血气迅速蒸腾上升,如浓云迷雾般盘旋在房间上方,不一会儿便向外疾驰而去。
血影顷刻间包裹住司徒南芸,幻化出无数的尖刺和利嘴攻向她,噬咬着她的身体,司徒南芸受到血影的侵扰,身上提不上劲。血影疯狂进攻,她身上受了不少伤,那血影便钻进撕开的伤口处,逼进她的骨髓里,一阵阵如蚁虫撕咬的钻心疼痛从骨髓处向外蔓延开来,疼得难以忍受,她的四肢逐渐麻木不听使唤了,这种无法掌控自己身体的感觉,让她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被血影控制住,不然浮根云碧叶,还有她肚中的孩子都会有危险,她凭着意念,使出浑身力气,凝聚体内残存的内力,那内力仿佛一点点由丝成线,由线成形,结成网,聚成一堵厚实的墙护住她的心脉,抵挡住了血影的疯狂进攻。
然后她再次聚力,一寸寸收服被血影侵占的“领域”,血影被逼退了回来,不甘心就此溃败,横冲直闯一阵无法突破后,便散称一团团血雾向外飞去。
她累得瘫在了在地上。
血影出了霹雳堂后,一股怒气无处发泄,逢人便咬。
齐贤宫里不少侍卫宫女被这一团突降的张着血盆大口的血色怪兽吓得浑身哆嗦,迈不开步子逃亡,呆愣着任其撕咬,不一会儿,地上便躺倒了几十具被吸干了血的尸体。
绿袍见血影长久未归,知道大事不妙了,遂结掌作法,念动咒语。
只见血池之中突然升起一条血链向外飞去,转眼间将在外失控的血影给捆绑了回来,扔在了血池中。
“尊者,看来刚才血影兽失控了?”严玉骏端坐在龙兽飞舞镶金大椅上,看向绿袍尊者道。
“是的,摄政王,没想到那女子破了我的血魂咒,使得血影兽失控,还伤了宫里不少人。”绿袍尊者一脸不甘心地道。
“那臭丫头居然能够破了尊者的血魂**,看来我还真是小看她了,幸好我困住了她,不然,可真是我们的一大劲敌。尊者势必为我拿到那片叶子,她生死不论。”严玉骏的眼底闪着冷芒。
“摄政王无须担心,她能破得了我的七转血魂咒,可逃不脱我的九转魂灭咒,魂灭咒一启,她便是一具人干了,您就只管等着云碧叶到手。”绿袍容色淡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