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松见状,不得已撤了一个身影出来,护着司徒南芸和徐熙风且战且走。
史以鉴原本不知道这与他作战的七人中,哪一个才是徐茂松的真身,真身不灭,这些分身便不死不伤不灭。这时,觑见他的一个身影护着司徒南芸他们逃走,心里清楚那便是徐茂松的真身,遂不再对抗其余的六个分身,将这六个分身交给其他十殿阎罗的人。
他暗自运力将手中的暗器向他发射而去,同时又施展出烈火掌,只见手中那一团烈火逐渐酝酿成了一个大火球,然后猛一施力,隔空朝着他们三人发射过来。
徐茂松哪里知道史以鉴这么快便识破了他的真身,他一边要应付着四周围攻上来的十殿阎罗的人,一边还要应付史以鉴的那些暗器,没提防空中突然来了个熊熊燃烧的大火球。等他发现后背一阵烁热之时,那火球已来到了他的身边,他身边是受了重伤的司徒南芸和徐熙风,三人同时避开已是来不及。于是,他提起全身真气,推开了这个大火球。
十殿阎罗的人逮住他运力之机,一时间刀剑齐攻上来,徐茂松背上挨了不少刀剑,血色透过了衣袍。这些刀剑之伤,他全然不在乎,手中一把长剑依旧凌厉万分,震开了那些围攻上来的人,渐渐地摆脱了那些人。
此时,天色渐渐亮了,四周可以辨着草木的轮廓和暗淡的颜色了。
“伯父,我眼睛看不见,你给我带路,我们用青云步法离开这里。”司徒南芸道。
她知道自己还支撑不了多久了,如果不马上离开这里,他们三人都会死在这里。
徐茂松知道自己受了重伤,再战下去三人命不能保,遂点了点头
他刚才耗损了真气,幻影七杀的威力大受影响,那六个分身原本与史以鉴呈势均力敌的趋势,这会渐渐不敌史以鉴来。
史以鉴逮住时机摆脱了那六个分身,觑见三人朝前快速离去,他阴沉一笑,轻点足尖,几个飞身便朝他们赶了上来。
徐茂松见背后来了一阵劲风,回过头来,便看到了正一掌袭向他们的史以鉴。
于是,他迎上了史以鉴的这一掌,因刚才耗损了真气,这会又全力对上了史以鉴的这一掌,顿觉体内气血逆流,一股腥甜之味从口中冒出,他喷出了一口血。
而史以鉴也因他这一掌,身子迅速向后倒去,擦过地面好几米,不过,他稳住了身子之后,又一掌扑了上来。
徐茂松受了重伤,知道难逃这一掌,他眸中闪过决绝的光芒,心底一横,再次迎了这一掌。
史以鉴这一掌威力巨大,徐茂松力气不殆,体内脏腑碎裂的声音清晰可辨地传入他的耳朵,口中又猛喷出了一口血。
史以鉴心中正在得意之时,冷不防一个冷光闪来,他想要避开来已是来不及,此时,徐茂松另一只提着匕首的手以闪电般的速度插入了他的身体里,汩汩的血留了出来。
“哈哈……”徐茂松嘴里冒着血,虚弱地笑着。
史以鉴脸色铁青,忍住疼,一掌又要朝他拍来。
“五毒散……让你也尝尝这毒药的滋味”徐茂松邪邪的笑着。
“你……”中了剧毒不能强行运力,否则会加剧毒素发挥,史以鉴收回了那一掌,坐地运功疗伤起来。
“我们走。”徐茂松气息虚弱地道。
司徒南芸架起青云步法向前急速而去,但因为受了重伤,又带了两个重伤的人,她的青云步法比以往慢了不止一半。
有一部分十殿阎罗的人追了上来,拦阻了他们的去路。
“哪里走,我们上。”
司徒南芸刚才使用青云步法史强提一口气支撑着,而徐茂松此时也是油尽灯枯了,他们直觉得这次难逃一死了。
两人正在绝望之中,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他们的耳朵。
“芸儿?”
“青影是你吗?”司徒南芸听到青影的声音,喜极而泣。
青影“嗯”了一声,“你们先走,这里交给我们了。”
说完,他便带着风宗的二三十来人与十殿阎罗的人打了起来。
“伯父?”司徒南芸走了一段时间,见徐茂松半天没吭声了,遂停下虚浮的脚步问道。
“没事……”徐茂松嘴里吐出一口血来,良久才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知道徐茂松伤得很重,司徒南芸放下了中毒昏迷不醒的徐熙风,从衣襟里掏出圣元丹给他服下,正准备帮他运力将圣元丹的药效发挥,不料全身使不出一丝力气,差点两眼一黑晕倒过去。
觑见她的动作,徐茂松声音断断续续地道:“不要……勉强了,生死……有命。”
“伯父,我一定要救你,我不能让熙风醒来后没了爹。”司徒南芸不甘心哭喊着道。
她凝力吹出了百灵鸟的叫声,期待这不远处巡守的风宗人能够听到她的声音,前来相助。
可是她一连吹了两遍,都不见有人接应。
她不由得暗叹了一声,见徐茂松没有了声音,怕他就这样昏迷不醒了,“伯父,不要睡。”
徐茂松抬了抬疲倦的眼眸,看着她的眸光突然比之前精神了很多,他握住她的手,“芸儿姑娘……我不行了……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请你……照顾好……熙风。”
“伯父,我答应你,我会将熙风当作我的兄长一般来对待,好好照顾他。”
徐茂松满足地看着她,嘴角动了动,还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了,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司徒南芸虽然此时看不见,但她知道此时徐茂松已处在弥留之际了。
见他没说话了,她唤了声,“伯父?”
对方良久没用应声,她手指颤抖摸索着探了探他的鼻息。
“伯父……”她哀恸一声。
接着,因体力耗尽,体内寒热之毒交替运作,她头脑一阵眩晕,实在打熬不住,倒了下去。
贤风客栈内,徐夫人梦到徐茂松一身失血倒在了血泊中惊醒了过来。
“夫君,你不要丢下我。”她惶恐不安地呢喃道。
她希望这只是一场梦,遂坐了起来,拨动着手腕上带着的佛珠,一遍一遍地念着“阿弥陀佛”。
突然那佛珠的线断了,佛珠散落开掉了一地。
“夫君,难道……”她不敢想象了,披衣下床。
走到了门口,外面天色微凉,天上可见到几枚稀疏的散发着寒光的晨星,青棉拦住了她。
“夫人,您的伤还没好,赶快回屋去吧。”
“不行,我夫君出了事,我一定要去救他。”徐夫人脸色惊惶地道。
“夫人,芸儿姑娘交待过我,要好好照看您,所以您不能出去。”青棉道。
“你不要管我,走开!”徐夫人性急发怒了。
青棉见她情绪似乎有些不稳定,朝她后被劈了一掌,徐夫人便悠悠倒地了。
司徒南芸醒来的时候,已是躺在贤风药堂自己的房间内。
青影在旁照顾她,觑见她睁开眼眸,脸上神色一松。
“醒了?”
“嗯,我昏迷今天了?”听见青影的声音,她问道。
“今天是第五天。”青影道。
“五天了?”司徒南芸兀自有些不相信般,“怎么昏睡了这么久?”
“熙风他还好?”接着她又问道。
“熙风受了很重的伤,不过保住了一条命,但是现在还昏迷着。”青影道。
“徐伯父他走了。”司徒南芸神色黯然地道。
“嗯。”青影看了一眼她,沉默了一会,接着道:“说了这么久,你就不问自己和肚中的孩子怎么样了?”
“我知道他还好,我感觉得到,母子连心。”司徒南芸淡淡一笑。
“芸儿,你中了史以鉴的烈焰掌,这是一门极霸道的掌法,热毒一旦倾入体内,便会毒火攻心,最忌强提内力与人拼杀又一路奔逃,而你两样都做了,当时毒火已侵入你的心脏,还有,你还中了冰蟾蜍的毒,这是一种至寒的毒,同样忌讳强行运力。所以,两种毒在你体内疯长较量,各占据了半壁江山。同时中了这两种毒的人身体是冰火两重天,最是痛苦,轻则失明,重则丧命。”青影的眸子落在了她惨白的脸上。
顿了顿,他接着道:“幸好我发现你及时,要不然你就没命了。”
“青影,谢谢你救了我们。”司徒南芸道。
想到肚中的孩子这一次也是大难不死,她带着愧疚又带着欣喜地道:“想不到,我腹中得孩子却是如此的坚强,我中毒昏倒,他却没事。”
“芸儿,我想孩子之所以能够抵御这些毒,与公子给你服下的九环草有关。”青影思索着道了出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我不知道还有这样一回事。”司徒南芸脸上带着不解之色。
青影于是将那此司徒南芸落下碧湖与战鼍大战一场后,腹中胎儿不保,林悦岚发动风宗全部的力量,两天两夜马不停蹄,从几千里之外的南部卓尔国为她采来了九环草的经过简要地说了一遍。
司徒南芸心中感动得无以复加,想起林悦岚,不免又陷入了失神当中。
“芸儿,虽然你身上的寒热之毒去了大半,但还是有一部分残留在了你的体内,你的失明怕是要持续一段时间了。”青影担忧地看着她。
“谁为我解了这寒热之毒?”司徒南芸问道。
“白木姚听说你受伤中毒了,来了这里,替你解了毒。”青影道。
“他原是鬼煞之人,对史以鉴的毒自然熟悉了,也只有他能这么快帮我们解读。”司徒南芸淡笑,“我以为他不再过问世事,从此过他的逍遥日子,原来他也一直关注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