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刀剑相争,一触即开,寒光闪闪,烁人眼目。
两抹蓝衣身影在密不透风的黑衣身影中闪跃疾腾,身疾如鸿,凌厉如鹰,但一拨又一拨的黑衣人刚倒下后,又有新的人加入进来,对方人马杀之不竭。
半个时辰后,青秋身上受了不少伤。
“青影,你快走吧,我掩护你离开。”青秋自知自己逃不过这一劫了,看向青影道。
“不,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青影一脸沉寂,忙着对付攻击上来的人,没空看他。
“可是”青秋还要再说什么。
“不要说了。”青影摆了摆手。
突然,数枚暗器过来,一枚正射向青影,青秋觑见,猛一推开了身侧正忙于应敌的青影,那暗器贴着青影的衣服而过,就在他护着青影的时候,另一枚暗器飞过来,他避之不及,正中他的要害之处。
青秋胸中一阵剧痛,血液飞溅了出来,染红了衣裳,他的两脚踉跄,眼看着就要倒在了地上,咬紧牙光,用剑撑住自己的身子,“快走,青影”
青影见青秋支撑不住了,心头一痛,忍住哀伤,又继续与黑衣人血战。
司徒南芸见一大早便不见了白木姚的身影,也不见了白离等人,问了小厮福童才知道白木姚一大早带着白离等人出去了。
“他出去干什么了?”她心里纳闷。
这时,徐熙风正向她迎面走来。
见他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司徒南芸笑道:“熙风,看得出来你的内伤完全好了。”
“嗯,那一次受到左殿堂的雷霆之力之伤,虽然内力尽毁,没想到竟然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次内力复原后,比之前的内力更为凝实,再次使用幻影七杀不会那么快耗损了。”徐熙风笑得答道。
“对了,我爹今早上带着白离等人离开了小木庄,可有告诉你去了哪里?”司徒南芸问道。
徐熙风记起白木姚的叮嘱,遂摇了摇头,“不知道,芸儿你找白叔叔何事?”
白木姚告诉他,风宗现在情况紧急,他进城打算助风宗一臂之力,叮嘱他好好照顾司徒南芸,并且一再嘱咐他不能让她离开小木庄。
“我怀疑他去衍都城内找风宗了,上次缥缈崖他耗费了半生的精元,身体还未复原,衍都城内又危机重重,我担心他有危险。”司徒南芸思索了一会,道。
“芸儿不要担心,白叔叔可能只是出去一会,不会有事的。”徐熙风安慰道。
青影这边的厮杀还在持续,地上横列着横七竖八尸体,即便他功力非凡,可是明枪易挡暗箭难防,他身上已受了不少刀剑之伤,又被一枚暗器射中。那暗器有毒,渐渐地,他身子开始发软,视力开始模糊起来。眼看着这些杀之不竭的黑衣人叫嚣着,团团围住他,那刀剑寒芒闪烁刺眼,他知道这一次难逃一劫了。
在他即将支撑不住倒地的刹那,只听得一阵哀嚎之声传来,黑衣人不知为何倒下了一大片,接着,便是接二连三兵器落地声。
“你们是什么人?”黑衣人骇然道。
“杀你们的人。”一个蓝衣人颇为不屑地道。
青影努力睁了睁视线模糊的眼睛,便看到一个身着白袍带着面具的人翩然立于黑衣人中,此人身边环绕着正凛然与黑衣人对敌的一干蓝衣人。
“难道是公子回来了。”
青影恍然一愣,眸中闪现出激动之色,不过,没多久因为毒素加剧,倒在了地上。
林逸轩正立身在一处外观较为陈旧的院落里,望着外面有些苍凉的天色,想起与赵荷露青葱年少的那一段岁月,有些许柔情在他刻着岁月痕迹的脸上浮现。
“王妃,你到底在哪里?”他喃喃道。
这时,几声生硬而突兀的鸦之声划破天空,于是一种晦涩不安的气息在四周隐隐荡开,也将林逸轩的思绪从悠远的时空中拉回。
他回转身子,便见到就站在他身后的鸣凤。
“可有王妃和茵儿的消息了?”
鸣凤见他思绪出神,不忍心打搅,见他问话,遂道:“暂未,不过,发现据此十里地的悯农山庄有些古怪。”
“可有什么线索?”林逸轩直接问道。
“这悯农山庄原是一位退隐的崔姓官员宅院,但那崔姓官员半年前突然搬走,三个月前这里突然住了人,不过,因悯农山庄较为偏僻,又独门独院,外面的人也很少踏足山庄,里面的人也从未踏出山庄一步,所以,这一带的村民并不知道里面住了什么人。据说,这山庄日常用度全靠一个米贵的管家在张罗,这米贵也是寡言少语,不爱交流之人,一点信息都不对外透露半分。从外界运往山庄的物资来看,山庄里至少住着二十余人,这里面有老人,妇人,也有小孩。侯爷,这悯农山庄一看就有问题,要不要我们派人进入山庄里面打探一番?”鸣凤道。
“如此说来,这个悯农山山庄确实值得怀疑,鸣凤,你带上长风、鹿耳几人前去查探,务必小心。”林逸轩吩咐道。
“属下领命。”
鸣凤刚要告退了出去,突然一人匆忙进来。
“侯爷,刚在路口有人将这封信射了过来,还有,这支发钗。”那人说完,将一个通体碧玉的发钗送上。
林逸轩展开了信,脸上神色倏然变色,“他们果然找上本候了。”
“侯爷,他们怎么说?”鸣凤问道。
“他们要本候只身一人,带着兵符明日未时前去心机禅寺。”林逸轩道。
“侯爷,这明摆着就是陷阱,你不能去。”鸣凤道。
“这发钗确实王妃之物,王妃和茵儿确实都在他们手中。”林逸轩沉稳的脸上闪过一抹思虑之色,“如果不去,她们二人会有危险。”
“那侯爷有何打算?”鸣凤道。
“心机禅寺,四面环山,地形险要,易守难攻,”林逸轩眸中闪过一抹洞察之色,“看来,他们算准我一定不会只身一人前去赴会,所以,选这么一个方便埋伏的地方,好将我的人马一举歼灭。”
林逸轩轻嗤一声,接着道:“不过,既然对方作此之想,他们要求的单刀赴会也只是里面文章,而且料定本侯绝不可能单枪匹马前去,本侯何不顺着他们这条思路,布下疑兵。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打乱他们的防御阵脚,来一场反歼战?”
鸣凤脸上不由得露出钦佩之色,“侯爷运筹帷幄之中,不愧为沙场老将。那侯爷如何布下这疑兵之战?”
“十年前,本候与心机禅寺的心机禅师有过一面之缘,心机禅师与我投缘,与我算过一卦,说十年后,本候在心机禅寺将有一劫,向我透露禅寺后院洗心碑处有一处密道,可以通往外界,方便我等逃生。而这条密道,除了我与心机禅师知道外,外人并无人知道,所以,这密道便是我们取胜的关键。”
林逸轩顿了顿,对着鸣凤吩咐道:“那个悯农山庄的事,你派鹿耳前去即可,接下来,我要你去办件事。”
林逸轩在鸣凤的耳边细细嘱咐一通,鸣凤便领命而去了。
距心机禅寺不远的一处僻静院落里,红鹰一双深深陷入眼眶的眸子,扫了扫眼前一众下属,“林逸轩老奸巨猾,想要他只身一人前来心机禅寺,绝不可能,他不会明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还来自投罗网,不过,他的王妃和女儿都在我们的手上,他又不可能置之不理,所以,他一定会来,但不是一个人乖乖前来,而是带着他的五千兵马而来。”
接着,他冷笑一声,“不过,这样也好,心机禅寺,四面环山,易守难攻,我们的人早已埋伏在四周,一等他来,便可以将他们灭得罄尽,这北威军最难掌控,只服林逸轩一人,一起来也好,省得我们再花多余的时间精力对付他的那些部下。”
他露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神色,凛然道:“所以,接下来,你们给我打起精神,带好各路人马,按我之前交付的计划行事,切忌不得有失!”
“是属下遵命。”一干人等齐声应和。
“红鹰使,有人给我们送来了信。”一人进来道。
红鹰脸上闪过惊讶之色,“果然是只老狐狸,这么快便找到我们的所在了。”
“红鹰使,信上说了什么?”有人问道。
“林逸轩要求我们将他的王妃和他女儿一起送至心机禅寺,否则,他拒绝前来会面。”红鹰道。
“那红鹰使打算怎么做?”那人接着问。
“反正林逸轩已是将死之人,将她的王妃和女儿一同送去陪葬,也未尝不可。”红鹰阴邪地笑道。
“可是,这事要不要告知擒龙总调度使?”那人担忧地道。
“不用问了,这事我可以做主,两个妇孺之人,有什么好担心的,她们二人的目的,便是引得林逸轩前来,既然这个目的达到了,她们也就无甚价值了。”红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