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影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置身在一间光线较为暗淡的破旧房子里,看样子这是一个废弃不用的民房。救他的那个白袍人和几个蓝衣人也在这房内,他们神色略略有些凝重。那个白袍人一头银丝垂于肩后,脸上的面具已经摘下,露出一张与林悦岚有着六七分神似的脸,但他现在已肯定,此人并非他的公子林悦岚。
不过,见到此人,还是令他的眸中有些许惊讶,他迎上白袍人投过来的目光,坐起了身子,“白叔,谢谢你救了我。”
接着,他又自我介绍道,“我是青影,听芸儿提及过您。”
白木姚虽然在鬼煞呆了近二十年,主要还是在培养鬼煞内部人才和财力运转上付诸精力,对外征战攻伐还主要是史以鉴亲自部署,鬼煞日益强大之后,他生性放荡不羁,不爱管着这些琐碎细事,遂把这些事情全丢给了史以签,自己则游山玩水,当个逍遥自在的甩手掌故。
风宗近一二年才出现,他还未真正接触过风宗之人,与风宗的交集不多,唯一一次与风宗正儿八经地打过照面,还是两个月前他暗中协助史以鉴围攻风宗,并由此遇到了司徒南芸的那一次。
此刻,听对方认出了自己,略略有些惊讶。
“无妨,举手之劳而已。”白木姚微微一笑,“风宗是岚儿一手所创,眼下正是风宗的危机时刻,他不在这里了,我这个做父亲的有责任替他保护好风宗和他的弟兄们。”
青影点了点头,“还是要谢谢白叔在这风宗的危难时刻挺身而出。”他的视线转向另外三名蓝衣人,见他们神色有些戒备地望着外面,便猜此刻他们仍有可能还在严玉骏人马的包围之中,接着道:“看来,他们的人还在这附近。”
白木姚“嗯”了一声,“严玉骏这次全力出动鬼煞的人马,就是要灭了风宗,所以,这一次他不会善罢甘休。我们暂时逃出了他们包围圈,但现在到处都是他们的人马,迟早会找到这里来。”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不过,你放心,我已安排人在暗中守着,一旦他们的人出现,我们便可早作准备,或战或走,相机而动,不至于被他们杀个措手不及。”
“我们现在人手单薄,暗中四处都是严玉骏的人,只能相机而动突围了。”青影点了点头,看了看外面日近薄暮的光色,神色微微有些黯然,“也不知道其他的弟兄们怎么了。”
“情况不太妙,我们来的路上,有好几个地方都展开了厮杀,地上都是风宗人的尸体,而且,”白木姚觑着青影逐渐缩紧的眸子,又接着道,“我们赶到贤风客栈的时候,那儿已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糟了,那赶去贤风客栈准备撤离衍都的风宗兄弟”他脸上一片沉痛之色,双手紧紧地扣紧床沿,“严玉骏实在是太可恶了,我风宗好几百条人命还有住在客栈的无辜的百姓都丧命在他们的手中,他们真是不择手段,卑鄙无耻。”
白木姚脸上带着微微疑惑“你们打算撤出衍都?”
“嗯,现在衍都的形势十分危急,风宗人单力薄,再与他们搦战下去,对我们不利,所以,我便决定将风宗在衍都的有生力量全部撤离衍都,只留下自己贤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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栈的五百人,原本定在未时时分从贤风和普惠药堂二处密道撤出衍都,没想到贤风客栈暴露出来,也不知道枉死了多少风宗兄弟,是我太大意了。”青影很是自责道。
白木姚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青影,你也无需自责,严玉骏的人无孔不入,阴险狡诈,防不胜防,总有失手的时候。现在衍都不能呆下去了,跟我回小木庄吧,芸儿也在那里。”
说到芸儿,青影眸中闪过激动之色,“太好了,芸儿他还活着。”
接着,他又摇了摇头,“我还不能离开衍都,绿袍的血咒之法即将大成,许多百姓的命,便要葬身在他的手中,而且,一旦他血咒大成,到时便无人能敌,加之,此人心狠手辣,将是风宗和百姓的一场浩劫。”
“所以,你要留下来对付绿袍?”白木姚有些惊讶,不过,眸底却升起一道赞许之色,“绿袍的事,我听说了,此人不得不除。”
“但是,我们现在被人盯得很紧,而绿袍那势必也有很多人防守,想要除掉他,怕是有些难度。”青影眉头微皱。
“我倒是有一计。”白木姚的目光落在他的面上,缓缓道,“绿袍在浮根云碧叶争夺战中,背叛了严玉骏,亲手将叶子交给了史以鉴,这两人因为绿袍和浮根云碧叶之事,已互生嫌隙。严玉骏一直想要除掉绿袍,但史以鉴明里暗里护着绿袍,他没机会下手。这一次,他将绿袍从宫中放出来,便是想借风宗之手除掉绿袍,所以,如果我们派人前去杀了绿袍,他们不但不会阻止,反而会顺水推舟,暗中助一把力,我们便可顺利杀掉绿袍,同时还可将诛杀绿袍一事再推给严玉骏,便可令他们父子嫌隙更深。”
“如此,确是一石二鸟之计。”青影不由赞道,“只是,我们困在这里,又不知道绿袍的下落,需得一便利之人实施此计方行。”
“我已有人选了。”白木姚微微笑道。
青影知道白木姚在鬼煞内部肯定有线人,不然,他不会知道风宗现在面临的危急形势,今日及时出手救了他,还有,也不会对绿袍之事和史以鉴父子这么了如指掌。
他想到了那个曾给他们送信告之司徒南芸有危险的那个人,心下思忖,会不会就是那人?
白木姚看向一旁的一个蓝衣人,吩咐道:“白离,去信给白麟,告之,速速除掉绿袍。”
乾清殿内,严玉驰嘴角含笑簇起,看向下面汇报的擒龙。
“你说,今日利用绿袍诱出风宗一计,非常成功,已将衍都掩在暗中的风宗人都引了出来,杀了他们四五百人,还端了他们的老巢贤风客栈。”
擒龙点头应承,“回皇上,正是如此。”
严玉骏的神色颇为畅快,“风宗,哪怕你们再诡计多端,再踪迹难寻,朕都要把你们一个个揪出来!”
这么多次他与风宗交锋以来,这是唯一一次令他觉得有大获全胜之感,他不由得多看了擒龙两眼,“擒龙,没想到你一出马,便马到成功,首战告捷,真不愧是朕的肱骨之臣。”
“谢皇上谬赞,臣愧不敢当,还有一事,臣不敢隐瞒皇上。”擒龙看着严玉骏道。
“哦,”严玉骏脸上微微一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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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
“臣带人围攻两个厉害的风宗人物时,突然一个身穿白袍,带着白色面具的人出现,救走了风宗人。”擒龙脸上带着疑思,接着道,“此人功夫出神入化,除了那个厉害的林悦岚外,臣从来没有见过风宗中有这么厉害之人,此人戴着面具,武功招数又与风宗迥异,臣揣测,他应该不是风宗之人,很有可能是我方之人,他戴着面具,便是防着我方之人认出来。”
“这人能从爱卿手上救走了人,定非泛泛之辈,而且此人投靠了风宗,将是我们的一大危险。”严玉骏眸中闪过一道凌厉之光,“所以,这个人我们一定找出来,再想方设法除掉他。”
“臣遵命。”擒龙随即应承道,“臣已令密探盯紧他们了,相信他也逃不出臣的手掌心。”
“爱卿办事,朕放心。”严玉骏嘴角微微上扬,“现在风宗林悦岚、司徒南芸、徐熙风等主要人物死的死,消失的消失,风宗现在就是一盘散沙,不足为虑了,但是必须将他们剿灭干净,免得他们死灰复燃。”
“臣一定尽心竭力为皇上分忧,还有,臣已借鉴绿袍一事,令天衍各地的人马,在城中烧杀劫掠,引出风宗人马现身,相信这一招定能凑效,能将散入各地的风宗同样杀个片甲不留,这样一来,便能将他们风宗斩草除根,再无死灰复燃之机。”
严玉骏脸上露出喜色,“好,此事办得妙。”
“对了,敢问皇上,绿袍一事如何处理?”擒龙道。
“绿袍是太师的利器,一旦他血咒大成,将对我们产生威胁,不能继续留着了,找个机会除掉他。”严玉骏道。
“那个绿袍心性警觉,又有龙血石护身,我们不好下手,再加之,现在太师已窥伺到了我们的意图,暗中派人保护他,要除掉他,难度很大。”擒龙眉间蹙着忧色。
“这个老狐狸!”严玉骏面色一沉,“绿袍是他的利器,当自然要护着他了,朕就是要除掉绿袍,挫一挫他的锐气。”
“刚好,臣想到了一计。”擒龙道。
“何计,爱卿道来。”严玉骏看着他道。
“既然要除掉那个白袍人和绿袍,而白袍人已投靠了风宗,定然是与那绿袍为敌,我们可将那白袍人引至绿袍之处,依着那白袍人的身手,定能杀得了绿袍,到时只等白袍人一出来,我们埋伏在四周的人一举而上,再杀了他。这样一来,既除掉了绿袍,又灭掉了白袍人,一举两得,而且,太师那里,我们也好交待。”擒龙侃侃而道。
“此计很好,但那白袍人岂可轻易上当?”严玉骏道。
“皇上,这个您不必担心,风宗人之所以冒着生命危险出来对付绿袍,便是受他们那愚蠢至极的大义之道所影响,宁愿牺牲自己,也要确保百姓的安危,再者,这个绿袍一旦血咒大成,对风宗也是不小的威胁,他们一定会想办法除掉绿袍,即便,明明知道是圈套,他们也一定会去。”擒龙满是自信地道,“所以,我们只需给他们提供这个便利,顺水推舟一把,便可达到我们想要的目的。”
“好,这事爱卿马上去办。”严玉骏满意地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