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到处都是一片晃眼的亮白,厚厚的积雪在丽日和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一道道金色的光芒,煞是可爱。
莫兮若却无心观景,眸色忧伤地看了看四周,“如此,我也得遵守我的承诺,不在继续纠缠你了。”
“我这离开你。”她又喃喃地强调了一句。
看着萧索转身离去的莫无邪,她心突然揪得痛,想要留住他,但忍住了。
突然,听得“嗖”的一声传来,莫无邪“啊”的一声栽倒在了地。
她仓皇地抬起头来,急步走到了莫无邪的身边,却见一支箭插在了他的胸口,衣服鲜血一片。
她全身的血液顿时凝固住了,脑只剩一片慌乱的嗡吟之声,嘴唇微微发抖,“无无邪,你你没事吧。”
“玉临,以后我不能在你身边照顾你了,你要保重你自己。”莫无邪说着嘴角溢出了血。
“无邪,你不要离开我,我不许你死。”玉临眼泪流了出来。
她随即点了他的穴道,企图帮他止住血,但那血还是汩汩地往外留。
“玉临,我”莫无邪目色静静地看着她。
“无邪,你要挺住,我不许你死,如果你死了,我不会原谅你,我会恨你!”玉临喊着,眸盛满了惶恐和倔强之色。
莫无邪虚弱的眸写满了不解。
“此时此刻,我才发现,如果失去了你,我的天地便塌了,所以,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玉临继续说道。
“玉临,你你说的可是真的?”莫无邪原本暗淡下去的眸光焕发出熠熠的光辉。
“是真的,无邪。”玉临握着他的手,热切地道,“我喜欢了你,真的喜欢了你。”
此时,她握着的手是温热的,躺在她怀里的这具身体是温热的,还有对方那蓬勃的心跳以及眸带着灼灼的火焰,这些都不是弥留之际的人的症状,只不过,对于方寸大乱,急于抓住救命稻草的她来说,是难以察觉到这些的。
“玉临,那个赌约”此时,莫无邪脸洋溢着无法掩饰的喜悦。
“你赢了,我不会再离开你了。”玉临保证道。
“不许骗我。”莫无邪灼灼地看着她。
“我玉临从不说谎,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玉临急于表白。
“玉临,可是你说的,以后我不会离开你,你也不许离开我了。”莫无邪褪去了脸的虚弱之色,神清气爽地道。
“你”玉临一脸惊讶。
莫无邪随即起身,拔掉了身的箭,擦了擦嘴角的血,“嘿嘿”笑道:“这个是马血。”
玉临气得脸色发青,手指抖了抖,“莫无邪你竟然敢耍我我们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玉临,我承认是我错了,如果不是我这一出苦肉计,你便看不透自己的心,我这么做只是想挽救我们的感情。”莫无邪赶忙解释。
玉临耍袖而走。
“还有,你刚才已说过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现在没有反悔的余地了。”莫无邪冲着她气冲冲的身影道。
“此一时,彼一时。”玉临头也不回地扔出了一句话。
不远处,青泉走了过来,“无邪,这事看来办砸了,玉临她生气走人了。”
“她只是一时气恼,相信过不了多久便气消了。”莫无邪很是笃定,脸闪着自信的光芒,“今日之事,让我明白了她的心,她其实早已喜欢了我,只是她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
“但我不得不提醒你,玉临这样要强的女子,你可得好好哄哄人家了,不过,依我看,算你拿出十足的诚意,依她的性子,估计要半年才气消。”青泉瞥了瞥他过分自信的脸。
“青泉兄,你不安慰我也罢了,还来落井下石,你还是我兄弟吗?”莫无邪刮了他一眼。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不相信玉临铁石之心不被我感动。”接着,她又自我打气道。
玉临一口气跑回营地,一声不吭钻进了自己的房。
“玉临她这是怎么了?”鸣凤觑着她的身影,皱了皱眉头。
“那还用猜,某人用错了机心,伤了她的心吧。”青月站起身来,“我去看看她。”
“玉临公主,房光线暗淡,要不我们出去喝杯果酒,你们达木运来的青果酒,酸酸甜甜,味道很不错,再配串烧羊肉、松子、花生,这种感觉更好。”青月瞅着一脸余怒未消,仰躺在床的玉临道。
玉临心火难平,没有食欲,刚要说“不用”,不料肚子却不争气地响了起来,她才想起自己午筵席并未吃多少东西,便被莫无邪拉出去纵马奔驰了一个时辰,现在肚空空,越发懊恼起他来。
“好吧,我今日想一醉方休,青月你既来邀我,得奉陪到底。”
“没问题,我舍命陪君子了。”青月应承。
莫无邪回来的时候,便看到玉临喝得烂醉如泥了,嘴里嚷嚷着的都是骂他的话。
他瞪了青月一眼。
请越野喝得醉眼迷蒙,回敬了他一眼,“不要怪我她自己要喝的,我帮她发泄发泄情绪。”
莫无邪不再与青月计较,俯下身子夺下了玉临手的酒杯。
“拿来给我我还要喝”玉临着恼地来夺。
“乖,别闹,你喝醉了,不要再喝了。”莫无邪柔声道。
玉临还在闹情绪反抗,莫无邪一把将手舞足蹈的她打横抱起,直往房而去。
看着莫无邪将玉临抱走了,半醉半醒的青月心升起一股惆怅之绪,捏着手酒杯轻轻叹气。
“青风你这个死人你要是又莫无邪对我一半好好了。”
三五日后,鸣凤带领的北疆军又与红魔带领的天衍军又交锋了一次。
这一次对方人马来势汹汹,势必要一雪前耻,双方作战十分激烈。
青月、青泉二人为左右先锋,冲杀在最前面,与红鹰的左右先锋杀在了一起。
此时,青月一脸是血,嘴唇干涸开裂,身新伤叠旧伤,握剑的手几尽麻木青泉也好不到哪里去,头眼皮之都是血,手长剑血痕未干又有新的血迹。
作为军之帅的鸣凤,深得北威候的真传,调度有方,张弛有度,大军稳步向前,加之,左右先锋锐气进攻,分减了军的不少压力,军一路势如破竹。
而作为后翼的莫无邪和玉临二人,虽然两人之前一直闹别扭,但战场之两人却颇为默契,审时度势,完美配合军和前锋作战之需。
但因为军和前锋作战顺利,他们作为后翼之师便轻松了不少。
战马嘶鸣,杀声震天,双方人马从辰时时分一直杀到酉时时分,只杀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
这一战足足杀了六个时辰,鸣金收兵之时,青月青泉瘫倒在地。
“二位将军真是神勇无啊,我哦在后头看着都热血沸腾。”莫无邪笑着走前来。
“热血沸腾?前面可是刀枪林立,我们九死一生命悬一线,你倒好,在后面看热闹。“青月白了他一眼,翻过身去。
“别跟我说话。”青泉迫不及待地道,“累死我了,我得好好休息一会。”
莫无邪偏和他对着干,一屁股坐在他的旁边,“我自然知道,你好好休息吧,下一场便换我替你了。”
青泉累得懒得回应,自睡他的。
“自然少不了你的份。”这时,鸣凤已抚慰完受伤的士兵,赶了过来。
“下一次,我便和莫无邪一道做先锋。”玉临出了声。
“你们二位主动请缨,自是最好。”鸣凤笑道。
夜半时分,红鹰带领的六千骑兵偷袭,莫无邪和玉临赶紧披衣阵,虽然仓促应战,但好在两人沉着不乱,这一次又打败了天衍军,将这些骑兵杀得片甲不留。
这般战役,一个月大小十来场,好在北疆将士奋勇杀敌,同仇敌忾,一次又一次地粉碎了天衍军的进攻,灭了他们二十余万人。
不过,十数场战役下来,北疆将士也折损五六万人,加之天衍那边不断有援军过来对方人数杀之不竭,他们并无后继力量,因此,他们面临的形势也越来越严峻。
北疆战事不断的这一个月,衍都城内也是刀光剑影的战场。
衍都城内,突然传出了淑太后怀孕的消息,一层石激起千层浪,宫之人私底下议论纷纷。
这个消息传进严玉骏耳朵里的时候,他脸阴云密布,怒焰涛涛。
“太师,这是你逼我的,可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他从牙缝里挤出了声音。
“今日是太后生辰,朕今晚在淑德院备下了筵席,为母后贺寿,去请母后和太师一道过来吧。”他对着身旁的侍者吩咐。
天佑殿内,史以鉴收到了侍者的传话,这时箫俊郎走了出来,“太师,这会不会死鸿门宴?”
史以鉴脸倒是波澜不惊,嘴角浮起一抹轻蔑之色,“即便是鸿门宴又怎样,他你能耐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