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山路开了三小时,几人总算在午饭前开到了村子。
花孔雀越过小鸟,把脸贴着微开的窗子向外望去,“这个村子很平常啊,除了房子破了点也没那么恐怖。”
金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觉得太静了。
进出村子只有现在他们开的这条路,刚刚经过的地方她看见了一块石头,上面用朱红色的颜料写了高田村三个字,然后就看见前面立着木头架子,在村头那框住了两边道路,车子经过的时候摇摇欲坠。
经过架子后两边是高低错开的田地,有小部分上面长出了绿油油的一片,却气势不高有点焉坏,更多的土地是赤裸的黄土一片,向上拱起皲裂开来。
然后道路就变得颠簸,水泥路段只修到了村口那,接下里都是黄泥地了。
白浪顺着道路拐了一圈方向盘,转角那站了个满裤腿是泥的男人等着他们。
白浪打了几圈方向,挑了个还算开阔的地熄火停车,大家走了下去。
男人迎了上来,握住白浪的手:“您好您好,是记者同志吧,我是这村子的书记,我姓高,叫高多粮。”
大家见他虽像是刚从地里上来的样子,却说话斯文有条理,想着这书记应该是个文化人。
白浪同他握手:“书记同志您好,我是朝闻报社的记者我叫白浪,我负责摄影,我来给你介绍下我的同事。”
说完按照顺序介绍起来:“这是负责文稿的白净,这是负责采访的花孔雀,这是润色的金玉,这是我们的操作员陆缘。”
高书记只知道他们都是报社的,却搞不懂那些职位的具体区别,只是笑笑:“好的好的,你们一路过来辛苦了吧,你看是先去住的地方收拾行李呢,还是先来我家吃饭。”这是白净提前打好招呼的,知道这个村子里吃饭困难,就商量好住的期间在书记家里吃饭,给一笔饭钱当作酬谢。
白浪思考了会,说道:“要不还是先带我们去住的地方吧,至于吃饭我们在车子上也吃了不少自己带的,今天先不麻烦您了,我们车上待一天都闷的不行,收拾好了就自己转转,踩踩景,然后明天再和您商量具体的采访。”
高多粮本来还想着要带他们到处逛逛呢,听见他们要自己逛逛也觉轻松,他点头连连说好,然后让白浪开着车,其余几人跟他步行,几人走到那老人活动中心去。
于是白浪回到车上慢悠悠跟在几人后面,没五分钟大家就到了。
白浪把车停到了门口,刚想下车高书记却凑到车窗来,低声道:“白同志,这活动中心里面地也宽敞,你看你要不把车开里面去,搬东西也图个方便?”
白浪多年人精,瞬间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感激地道谢:“您说的是,那劳烦您把大门两边都打开,我把车停进去。”
高书记诶了一声,提起老年中心大门的另一边插销,嚯嘿一声把它给推到了底。
这座老年活动中心虽然已经许久没人用了,但是能看出来当初建造的时候就考虑过这一情况的,四周围墙,正门是一扇锈迹斑斑、暗红色的大铁门,把一个不算小的院子包了进去。
房屋结构倒是简单,院子边上有一间小小的仓库样的屋子上了锁,边上就是一栋三层楼的小平房,只有一个楼梯道供人上上下下,每层楼的楼梯口都有一扇单独的铁门,估计是怕人不在了,有人摸上楼去干些坏事。
高书记指挥着白浪停好了车,冲着众人抱歉说道:“村子里条件差,记者同志们千万不要嫌弃。”
然后拿出钥匙把一楼的几间房都给开了,一间一间介绍过去。
他指着第一间,里面摆满了桌椅,前后两面墙上还有黑板,可以瞧见没擦干净的粉笔印。
“这是原来当作开会用的,后来把村子里的小学给安排在了这,这间是一年级的教室,我看见你们带了不少东西,你们的东西要是不贵重的,就可以放在这里,这里面桌子椅子也都有,擦擦干净后偶尔吃点什么也可以用。”
来到第二间,大概是存放体育用品的地方,最里面的墙上靠着几张灰扑扑的垫子,隐约能看出来是军绿色的,墙角架了两张军绿色单人折叠床,不是很新却还算干净。
他走进去拍着折叠床,“这床是我昨个收拾出来的,我老婆把床单拆下来洗过,你们呐就放心睡,和家里肯定比不了,但村子里条件就这样你们千万别嫌弃。”
众人赶紧客气道:“不嫌弃不嫌弃,这还麻烦您和夫人帮我们弄这些,真的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高书记摆了摆手,直言对农村人来说这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他们是给了钱的,然后走到第三间房去,和第二间房差不多的大小,摆了同样两张单人床,但是没了墙边灰扑扑的垫子,看上去更宽敞明亮一些。
他指着第三间房道:“这原先就是给人午睡的地方,所以这屋子采光最好,我看啊你们两个女孩就睡这间,这间呢离厕所也近,走来走去不怕麻烦。”
花孔雀听见厕所两字赶忙问道,“高书记,这厕所在哪啊,怎么我看来看去没见。”
他一脸惊讶,走出房间指着外面:“那不就是厕所吗,不就立在那吗,同志你看。”
众人看去,见他指的是孤零零立在院子边上的那间仓库,不解问道:“那是厕所?那不是仓库吗?”
高书记见他们都是城里来的,估计没见过这种,便拎着他们走上前去。
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冲着小门上的锁用力一敲,解释道:“这就是厕所,你们估计都长在城里没有见过,不过这厕所都没人用很久了,所以这锁呐只能敲开,你们也别介意。”
原本就锈迹斑斑的铁锁本就不经用了,被他一拍应声落地。
他伸手一推,咔吱一声打开了门。
仓库样式的厕所比想象的大不少,对着正门的是一沾满污渍的白瓷洗手台,洗手台右边是一蹲坑马桶,左边是最基础的淋雨喷头。
陆缘走进去试了试,洗手台上的水龙头能用,用力一拧后一股铜红色的水流了出来,马桶的冲水线在水箱边上,用力一拉也能出水,只有淋浴喷头那处的水龙头没法用了,一点水也出不来。
高书记慌了:“诶!我记得上次还是能用的啊,这估计是水管堵了,你们别急等会我去看看。”
陆缘制止了他:“没事,我们自己带了便携能用的,到时候换上就行。”
高书记听不明白那些是什么东西,只听他说自己能解决也就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