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长安的宅邸,萧竹青停在门口久久没有动弹,长安看着他那副怀旧的模样,就觉得异常讽刺,“怎么?觉得这里眼熟万分?还是觉得自己羞愧难当?”
“傅长安,有些事情,有些话,你做你说才是最没有资格的。”萧竹青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然后越过他直接走到了前厅处。
这里的摆设还是和以前一样,就连布局都没有变化分毫,他还是能凭借小时候的依稀记忆找到了那些记忆深刻的路。
曾几何时,他也是在这里玩耍的一份子,曾几何时,他跟傅长安也是可以成为交心的朋友。
但是时也,命也,时过境迁,沧海桑田都已经不复存在,唯一在过去存在的他们也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感叹时间还是应该感叹命运了。
鱼渊丝毫不客气直接坐到了主位之上,“我刚刚在来的路上想了想,将此事告诉无忧与我而言的确没有半分好处,说不定还要因此担当些什么。所以我决定,所有事情既往不咎。”
长安疑惑地看着鱼渊,“你说既往不咎?刚刚还是一副咬着我不放的模样,女子还真是善变的很。”
“嘿,我放过你,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敢对我冷嘲热讽?”
长安不再言语,他实在是摸不清楚鱼渊的套路,而且鱼渊身后还站着一个镜亦周,这个人可是仙人,护着鱼渊,如果他当真是激怒了鱼渊,怕是这个仙人也不会放过自己。
思及此,长安选择沉默。
鱼渊见长安老实了许多,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不就对了吗?”
“对了。”鱼渊看向萧竹青,“我找你,是有两个问题要问你。本来呢,只有一个问题,但是你刚刚说的话,叫我很是好奇。”
“你问吧。”
“第一,你为什么会放任长安的人抓走我们?第二,你说你和无忧的婚约取消了是为什么?”
“小鱼儿还不明白吗?有人想要高官厚禄,有人想要报效国家,而一旦成为了驸马,满腔热血从此无缘,儿女情长在某些人看来远远比不上国家。”久久未曾开口的镜亦周慢条斯理地说道。
萧竹青看向镜亦周的眼中多了几分不平静的情绪,“是。而且我放任他们抓走你,是因为我觉得你图谋不轨,整日里不知道在计划着什么,你说的地方我没有听过,我以为你是他国过来的探子。”
“之前你还念叨什么镜亦周,我从未听过这么一号人,自然会留个心眼。”
“住嘴!”鱼渊见萧竹青将自己那点藏起来的小秘密全部说了出来,她瞪着眼睛看着萧竹青,“好了,那些不重要的事情不用再说了,你说重点就好了,好了,我都明白了。”
突然一声低沉的笑声在鱼渊的耳边响起,镜亦周那好听的声音不期然地响起,“我都不知道,我不在的日子里,小鱼儿原来这般想念我,倒是我的错了,早该回到小鱼儿的身边的。”
“镜亦周,你闭嘴,没有人将你当哑巴。”鱼渊一胳膊肘怼在了镜亦周的腰腹处。
镜亦周不气不恼,伸出手揉了揉鱼渊的小脑袋瓜子,被镜亦周这么一弄,鱼渊也安静了下来,红晕也慢慢攀上了耳边。
“仙人和鱼渊姑娘的感情还真是好呢,真是羡煞旁人。”萧竹青也如同往常和鱼渊相处那般,打趣着鱼渊,仿佛之前的事情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我跟他才不好呢。”鱼渊嘟嘟囔囔地说道。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宛如小女孩子撒娇一般,镜亦周对着萧竹青无言一笑,这一笑也算是聊表谢意。
长安瞧见他们的互动,心中的阴霾越来越大,有一种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萧竹青率先站了起来,“既然误会都已经解开了,那这里也就没有在下什么事情了,如今我跟无忧公主的婚约已经解除了,接下来的事情,与我无关。”
“不过对于鱼渊姑娘,我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不如仙人和鱼渊姑娘就住在我丞相府如何?一切费用都由我丞相府承担,也算是表达我小小的歉意。”
第一句话是跟长安说的,而第二句话才是跟鱼渊和镜亦周说的,镜亦周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鱼渊的秀发,“小鱼儿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坐在皇宫的确多有不便,而且说不定还会碰上无忧,她现在能面对萧竹青和长安,却不能坦然地面对无忧,面对什么都不知道的无忧,鱼渊不知道从何招架。
“好,那我就要我以前住的房间。”
“我要小鱼儿旁边的那个房间。”
鱼渊顿时看向镜亦周,可是偏偏镜亦周没有觉得自己刚刚的话哪里有不对的地方,“小鱼儿为何如此看我?”
“丞相府女的和男的住的是两边,不能在一起的。”
镜亦周看向萧竹青,笑着问道,“哦?贵府还有这样的规矩?”
萧竹青同样也笑着回道,“鱼渊姑娘可能久久不曾回去,丞相府已经没有那些俗礼了,仙人放心,鱼渊姑娘旁边的房间一定给您留着。”
“那还真是劳烦萧公子了。”
“客气了。”
鱼渊看着这二人一唱一和,嘴角微抽,镜亦周察觉到鱼渊这诡异的小动作,他叹了一口气,然后抚上鱼渊的嘴角,“小鱼儿,都说了多少次,不要总抽嘴角,会得嘴眼歪斜的。”
“要!你!管!”
“我不管你,谁管你。”镜亦周不理会鱼渊的小脾气,手指在鱼渊的鼻尖轻轻滑过,这惹得鱼渊又是一阵脸红,“镜亦周,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动手动脚,你信不信我!”
鱼渊挥起拳头装作要打的动作,可是镜亦周还是笑意满满,“好,好,你想打都给你打,好不好?”
鱼渊是有气也无从发泄,尤其是面对这样的镜亦周,她更加是有心无力,“算了,我还是回到丞相府吧,我觉得丞相都比你们可爱!”
镜亦周突然眼神一凛,他看向萧竹青,萧竹青一瞬间就懂了镜亦周眼神中的警告,他无奈一笑,他总不能说他爹没对鱼渊姑娘有非分之想吧。
这件事情还真是难搞啊。
镜亦周牵着鱼渊就走了出去,厅中只剩下了萧竹青和长安,长安从刚才就一句话不说,萧竹青看向他的眼神也是晦涩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