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竹青和长安赶到边疆的第三天,这里的情况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严峻非常,他们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收拾自己的军帐。
听闻自己的士兵们被敌人伏击,立刻带着自己的士兵前往支援。
等到再一次回到自己军帐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
所有人精疲力尽的倒在大帐的前面,一个个累的如同狗一般,还有些人身上浑身是血。
萧竹青和长安倒在一起,长安枕在萧竹青的腹部,他侧着头就能清楚地听到萧竹青的呼吸的起伏声,他吃力地坐了起来。
萧竹青累的直喘气,“这里比我想象的还要艰苦。”
“我倒是觉得这里还蛮亲切的。”
萧竹青闻言一挑眉,“哦?怎么说?”
“我本来就是在边疆出生的,当初我娘总是随军打仗,即使都到了临盆的时候,还是对我爹不离不弃,所以我是在大帐里出生的,所以我的长安是长长平安,是我爹对我娘说的。”
“这还真是一个久远的故事。”
长安闻言一笑,“这场仗,会很久。”他回头看着后面的红日,这么快一天就过去了,这么快太阳就升起来了。
可是刚刚在战场的时候,他却觉得时间是如此的漫长,他不知道这场仗到底会打多久,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他甚至是舍不得在南丰城的生活,可是他也知道,如果他不来,他将无法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他爹很爱很爱他娘,可是却总是将自己抛之脑后,即使在那个时候,他想得也是保全他娘和国家,而不是想着他的儿子应该怎么样去活下去。
作为一个父亲,他是何其的自私。
但是作为一个将领,作为一个丈夫,他又无可挑剔。
拥有这样的一个父亲,即使想要恨,恨的人也不会是他的父亲,而是恨自己。
恨自己的无能,而这一次,镜亦周给了他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证明自己的机会,一个可以重新开始的机会。
“这场仗会打多久,我们谁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只要尽全力,结果就会是好的。”
“是啊,一定会是好的。”
初升的太阳的照耀在每一个人的脸上,等待军医过来的时候,发现他们的将领和士兵一起倒在地上早已经睡了过去。
除了活下来的人,没有人知道这一个夜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正是这个夜晚,解决了萧竹青和长安最大的一个苦恼,新将领来总会得到一些特殊的对待,但是在萧竹青和长安这里,这个特殊的待遇奇迹般的消失了。
因为在这个夜晚,他们看到了两个会为一个普通士兵的性命去拼命的将领。
所以,他们相信这两个人是会带他们走向胜利的。
边境紧锣密鼓的部署着战斗计划,而南丰城中也有人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自从那一日之后,鱼渊没有再见过无忧,许是无忧的话太过叫她伤心,也或许是有些秘密已然到了嘴边。
但是叫鱼渊措手不及的事情突然发生。
这一日镜亦周下朝归来,表情没有往日的轻松,甚至有一种不解的愁绪。
鱼渊从未见过这样的镜亦周,在她印象中的镜亦周一向都是稳操胜券的,就算是失去了对整本书的记忆,也是游刃有余,从来不会像是现在这样彷徨疑惑。
“镜亦周,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陛下跟我说,无忧公主要选驸马了。”
鱼渊一愣,随即她就听到镜亦周继续说道,“小鱼儿,为什么一个人明明知道有人喜欢她,还要做出一些会令她会令他人伤心的事情呢?”
镜亦周脸上的彷徨叫鱼渊一阵阵心痛,原来这世上真的有镜亦周不懂的事情,原来他没有骗自己。
“或许无忧不知道呢?”
“小鱼儿也不知道谁喜欢你吗?你们女孩子都是这么迟缓的吗?”
鱼渊看着镜亦周的眼睛,总觉得他说这话是为了映射自己什么,可是她还没有证据,而且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安抚镜亦周的情绪,她不知道这种彷徨的情绪会不会叫镜亦周身上的裂纹继续蔓延下去。
所以她不得不很小心,很小心才可以。
“镜亦周,有些时候,感情不是说两厢情愿就可以的,世上没有那么多的两全其美,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想明白道理的。无忧现在有些偏激,我也不希望她是在自己不理智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决定。”
“那小鱼儿是要劝解她吗?”
“或许吧。”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无忧,长安临走之前只是告诉自己,如果无忧在三年之内有了喜欢的人叫她给他书信一封,他会成全无忧。
现在显然无忧不是找到了自己的挚爱,她只是在自暴自弃罢了。
镜亦周将头抵在鱼渊的肩膀上,声音闷沉而悠远,“小鱼儿,喜欢一个人是不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鱼渊扭头看着镜亦周的发丝,嘴角微勾,“对于某些人来说或许是吧,但是对于某些人来说,喜欢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了,提及喜欢的人嘴角就无法下来了。”
“嗯。”
两个人就维持这个姿势将近有一炷香的时间,最后还是镜亦周率先抬起了头,他的手掌在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再一次蒙住了鱼渊的眼睛。
“小鱼儿,如果有一天你有了喜欢的人一定,一定要告诉我。”
鱼渊抿了抿嘴唇,脑海全然都是镜亦周的身影,她深吸一口气,装作轻松的样子说道,“我在这里吗?怎么可能,我是不会喜欢上这里的人的。”
“我知道了。”
又是一个初升的太阳,只是这一次的太阳照在人的身上冷嗖嗖的。
鱼渊还是来到了无忧的宫殿门口,看着冷冷清清的宫殿,这里竟然给了她一种冷宫的感觉,虽然她没有去过冷宫,但是这萧瑟的氛围就足够她望而却步了。
以前在鱼渊心中,人际关系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她可以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去做任何事情,甚至去结交其他人,可是要她真的主动去做些什么,还是比较勉强。
这一次,她要突破自己了。
一步一步踏入这个宫殿之中,里面的富丽堂皇却没有一丝丝的生气,直到她见到了无忧,依旧没有感到任何人的生气。
无忧就像是一个布娃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