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实在是困得受不了了,她跟鱼渊说完之后,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宫殿睡觉去了。
鱼渊在无忧走后,她才看向一直站在房间中央的某人,她直勾勾地看着他,他丝毫也不觉得害羞或是什么的,直直地叫鱼渊看。
鱼渊轻轻咬着自己的嘴唇,“你不是说给我时间吗?你可以走了。”
“小鱼儿,我在给你时间,我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扰你。”
可是你在这里就是在打扰我,这句话鱼渊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她不知道如果这句话说出口了,镜亦周会怎么想。
“这么晚了,你难道不困吗?”
“小鱼儿难道是在邀请我吗?”
“你还是把嘴闭上吧!”
“哦。”
鱼渊叹了一口气,她抚着额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要不然你还是回去吧,你在这里我静不下心来。”
“小鱼儿会拒绝我吗?”
“什么?”鱼渊疑惑地看着镜亦周,“拒绝你?拒绝你什么?”
“小鱼儿很害怕吗?是我叫你害怕,还是你害怕我?”
鱼渊抽了抽嘴角,镜亦周的话叫她越来越头大,“你后面那两句话有什么区别吗?”
镜亦周没有回答鱼渊的问题,他自顾自地说道,“其实我很害怕,如果我今晚离开了,小鱼儿会不会自己在晚上做出了决定,决定不再喜欢我,还是决定回去,无论你决定了什么,只要是拒绝我的话,我都不想听见。”
“我是妖,而且还是一个很难存活下去的妖,其实这样不好吗?我可以跟你一起死去,你不用担心我是妖,我会抛下你而活下去。如果你怕我不懂感情而不够喜欢你,我可以学习,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拒绝我?”
“闭嘴!”
镜亦周被鱼渊突如其来的怒吼给吓了一跳,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小鱼儿。”
“镜亦周,我辛辛苦苦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你的性命啊,你现在跟我说,活不下去无所谓?难道妖不长寿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吗?为了我,跟我一起同生共死?喜欢不是索求,喜欢也不是奉献,喜欢只是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好好的而已。”
“喜欢只是纯粹的喜欢,不要掺杂了那些别的东西的喜欢。”
“我很讨厌你,很讨厌刚刚说那些不负责任的话的你!我留下来是希望你能活下去,我喜欢你,也仅仅因为是你,不是因为你是人是妖。”
“你到底明不明白啊?”
“对不起,小鱼儿。”镜亦周走上前想要保住鱼渊,却被鱼渊一把给推开了。
鱼渊哭着看着镜亦周,“我不要你的对不起,对不起说一次就够了!以前我总是听别人说,一个人总是跟你说对不起是因为愧疚,可是你之于我,哪里来的愧疚?”
镜亦周将鱼渊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无论鱼渊怎么推搡他,他都不为所动,最后鱼渊打累了,也不再挣扎,他轻轻拍着鱼渊的后背,低喃地说,“小鱼儿,我是真的喜欢你,喜欢的很纯粹,只是喜欢你而已。”
等到鱼渊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镜亦周刚刚强忍着没有吐出的鲜血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侧头吐在了地上的地毯之上。
他随手抹掉自己嘴角的鲜血,看着鱼渊恬静的容颜,他悄悄在鱼渊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小鱼儿,我从来不后悔。”
“即使这样了,依旧不后悔?”书灵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镜亦周的面前,他坐在书桌上荡着自己的小短腿。
“我没有情根不懂你的执着,你将灵力大部分都给了我,你都快要无法维持人类的形态了,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你为了一个人类女子把自己糟蹋成了这个模样。”
镜亦周抱起鱼渊朝着一旁的床走去,将鱼渊安顿好,盖好被子,他这才看向书灵。
他冷淡而无情地说道,“正是因为你没有情根,你才不会明白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哎,你这样说我,我好像是一个残疾人一样。你说你,如果不出这些幺蛾子,你那些灵力也足够你再撑上几百年的时间了吧,到时候你随便找个地方自行了断多好。”
“现在倒好,非得在一个女子身上浪费时间,你能陪她一世又如何?还不如多来几世守着她,也能慰藉一下自己的相思之苦。”
“你不懂,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书灵歪着头,他瘪了瘪嘴,“罢了,罢了,我没有情根,不懂你们的事情,即使我看这书中之事千百遍依旧不得其法,我就不管了。”
书灵在刹那间消失不见,镜亦周独自一个人守在鱼渊的床前,他温柔地将挡在鱼渊眼睛处的头发别在她的耳朵后面。
“无论怎么样,我都想自私一次,不是在背后看着你,而是在你身边拥抱你。”
鱼渊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面有花栀和君落,还是那个在幻境里面的梦,梦里面的君落霸者风范,可是在看到花栀的时候却多了一次寂寞。
这一次的梦里面没有镜亦周,她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镜亦周的身影,她的手穿过花栀的身体,她蓦然想起之前花栀亲切叫自己名字的场景。
那时候镜亦周还是在的。
在天地一片苍茫中不知道追寻了多久,她似是终于找到了出口。
再次睁眼,映入眼帘的正是自己在梦中苦苦追寻不得的镜亦周,趴在床边的镜亦周像是一个瓷娃娃一般,微弱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看着这样的镜亦周,鱼渊不由得弯了弯嘴角。
手指也似是不受控制地碰了碰镜亦周的脸颊,喜欢上一个妖的感觉是什么,很甜,很暖,很欢喜。
镜亦周许是因为鱼渊的触碰,他紧紧皱着眉头,鱼渊受惊一般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可是刚收回了一半就被半醒的镜亦周给抓了个正着。
鱼渊呆呆地看着镜亦周,却没有想到镜亦周醒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她,想没有想好。
鱼渊气着气着就笑了起来,“我昨晚睡着了,你说我想没有想好?”
“我猜你是想好了,毕竟你都趁我睡着的时候轻薄我了,所以你一定舍不得拒绝我了?”
镜亦周说这话实在是太过于欠揍,就在鱼渊挥起拳头的时候,她敏锐地看到了镜亦周嘴角上的一丝红色的印记。
她伸出手碰了碰,已经干掉了,她凑上前去闻了闻,是血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