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在府中见过你?”
“将军,小人只是府中一个打杂的,将军没有见过不是正常吗?”
“哦?是吗?那你知不知道,本将军的将军府是本将军自己一个人建立起来,这其中的人几年未曾改变,若是有人请辞必须在本将军面前报备,无论是什么人都不例外,这是夫人也知道的规矩。”
西门令抬起眼看着那底下瑟瑟发抖的小厮,这是他属下从大老远的西宁城带过来的人,自然是非比寻常的,也是他要亲自见一见的人。
“将军,即便如此您也不能说下人是奸细啊,当初是夫人见小人可怜,所以才将小人安排在府中的。不信您去问夫人啊。”
旁边的侍卫将男子死死地按在地上,就是为了防止他有什么妄动。
西门令半蹲下身子看着男子,一把捏开男子的下巴,朝最里面看了看,随即他嘴角一勾,“那你就给我解释解释,你牙根后面那两颗黑色的东西是什么吧,如果本将军将它们戳破了,你会死吗?”
最后一句话西门令说的极其轻,轻到只有那男子才能听见,男子听到这句话顿时安静了下来,身子也不再挣扎,而是乖乖地趴在地上。
西门令对于他的反应很是满意,这个人来西诏的年头不会短,而且应该是没有了上线,要不然早在他被抓的时候就应该咬破那嘴里的毒药了。
“过了几年的安逸日子,竟是连死都不想死了。本将军现在给你一个活路,你若是乖乖些,本将军放你走。”
“真的吗?”
“当然,本将军说话一向算数,本将军亲自送你走。如何?”
“好,我说。我是南越的探子,是跟着夫人来的。”
“夫人是谁?”
“明柔。”
“还有谁?”
那男子似乎很意外西门令为何会这么说,但是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本来是两个人,但是中途有一个人掉下马车摔死了。那人叫明千,是明柔的妹妹,她们长得一模一样。”
“你的任务是什么。”
“我的任务是护送她们安全到达春风楼并且给她们合理的身份,在旁协助她们窃取西诏的军事情报。”
西门令听后忍不住笑了笑,他用舌头顶了顶上牙膛的位置,一股瘙痒的感觉传遍全身,这才叫他的意识慢慢回笼。
“你知道现在的夫人是谁吗?”
“明柔。”
“为什么你们现在还不执行计划呢?”
那男子脸上闪过一丝难堪,很快他将头埋了下去,低低地说道,“因为夫人爱上了你,所以她央求我,希望我们可以一直留在西诏,这样谁也不知道,因为我们的身份都是合法没有漏洞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十六年。”
那是明柔死掉的那一年,“几月?”
“八月。”
明柔死在了七月,那八月的夫人就是明千了,明千到底想要干什么,西门令觉得自己现在宛如一个跳梁小丑一般被一个女子玩弄在股掌之中几年,甚至自己还将她当做了自己的亲人。
“你是沈长青培养出来的暗卫啊,你是如何被一个女子轻易地说服的呢?”
男子将头埋的更低了些,不言不语。
西门令丝毫不慌,他接着说道,“你怕死,可是你现在离离去就只有一步之遥了,你却停下来了,为什么?”
“你不说也可以,你若是不说叫本将军自己猜出来了,那么我们之间的协议可就要作废了。”
男子依旧不说话。
“是什么叫一个铁骨铮铮的暗卫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一个女子去求一个男子,如果这个男子喜欢这个女子的话,他会提出什么要求呢?”
说道这里,男子的身子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西门令抬起男子的下巴,发现一缕鲜血从男子的嘴边溢出,西门令哈哈一笑,“你如果不是这般本将军还真想不到,你跟她居然还有露水恩爱呢?”
男子瞪大了眼睛,到最后也是死不瞑目。
西门令嫌恶地将男子甩开,“来人,将此人处理了,告诉西宁的人,火烧将军府,其中人,除夫人外,一个不留!”
早在上一次回去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府中的老人已经所剩无几了,后来他找到了还在府外幸存的老人打听才知道,夫人一点点将这些人找了由头处罚和发卖,有些不能动的老人也趁着他领兵打仗的时候找由头处死了。
现在的将军府更像是明千的将军府。
“那夫人之后该如何处理。”
“将她带到这里来,本将军还有事情要问清楚。对了,仙姝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底下的人摇了摇头,“还没有,仙姝被沈长青安排进了最深的院子,无法传递消息,不过属下之前已经跟仙姝姑娘说过了,该联络的时候,她会主动找到属下的。”
“那簪子你给她了?”
“是,属下亲眼看见仙姝姑娘带上去的。”
“你也告诉她那簪子的事情了?”
“按照将军的吩咐,事情都已经告诉了仙姝姑娘。”他说道这里微微一顿,“将军,属下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讲。”
“属下瞧着沈长青对仙姝姑娘甚好,这边境的水果紧俏,但是那府中的新鲜玩意儿却从来没有断过,每一天都有新的往里面送去,属下怕仙姝姑娘会。”
“难道本将军对仙姝不好吗?还是说你认为在与沈长青相比,本将军比不上他?而且仙姝身上的蛊只是其中一个办法,现在两军交战,领兵之人都尚未出现,想要沈长青受伤更是难上加难,指不定还用不上仙姝的簪子,只是本将军想要一个当年的真相而已。”
其实西门令安排仙姝去南越的目的也是去窃取南越的军事机密,可是听了有云的那一番话,他突然就改变了主意,或许还有别的法子。
西门令冲着下面的人微微一笑,下面的人顿时毛骨悚然起来,他们的将军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笑过了,简直是吓死人了。
“都下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自己心里要有个数,要是叫本将军知道你们在背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别怪本将军不念旧情。”
“是,属下明白。”
“嗯,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