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吗？”陶之敛下眼眸思索了一下，“你的本身不具有喂养无渊的能力，她需要一个能为她提供灵力的宝地，而这里又能跟你的梦中相连，是昆仑虚吗？”

鱼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知道？”

“这昆仑虚本就是亦周的东西，后来送给了无渊，那可是一个风水宝地，同样也是得到亦周祝福的地方，若是有幸运的人一生下来就会是半神之身，这也是神祝的力量。”

“半神之身吗？”鱼渊突然想起来跟无渊待在一起的无执，“对了，在昆仑虚里还有一个自称是无执的女子，她一直都在找你，她现在跟无渊都在昆仑虚里，她会不会对无执不利？”说罢，她心里思绪万分，随即喃喃自语说道，“应该不会的，她会利用我，所以才费尽心机的想要我活下去，那么她同样也在利用无执，所以她不会杀掉无执才是。”

“可是我在无执身上下的印记已经消失了，能将神下的印记消失的只有神，虽然无渊是个分魂的主魂之身，可是实质上还算是神的，这般看来，无执已经是凶多吉少。”

“怎么会这样？明明之前我进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她应该不会放弃无执的吧，无执还可以使用你的神器呢，难道无渊不需要吗？”

陶之没有言语，而是拉过了鱼渊的手腕，另一只手的指尖印在了鱼渊的眉心，鱼渊感到自己的眉心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跑进去了，但是似乎那东西没有恶意，不疼，似乎凉凉的，还很舒服。

她不由得闭上眼睛，闭上眼睛后的世界也叫她新奇不已，她能看到一道彩色的光芒从自己的脑子里跑出去再到另一个地方，最后来到了自己的心脏处缓缓停下来。

刚刚还觉得新奇的鱼渊，此刻却觉得毛骨悚然，她之前上过生物课，知道人类的心脏本来该是什么样子的，可是她的心脏少了一半，只有正常心脏的一半大小。

她吓得猛然睁开眼睛，脑袋上全然都是刚刚吓出来的冷汗。

陶之倒是很好奇鱼渊自己看见了什么，“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我，我的心脏，它，它只有一半。”

鱼渊的声音微微颤抖，她还没有从刚刚的景象里恢复回来，一个人，一个正常的人怎么可能只会有半个心脏呢？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难道就是因为她是一个分魂，所以就连心脏都是不完整的吗？

“原来是这样，你不仅仅是被我的鞭子撕魂了，还被夺去了半个心脏，看来无渊的身体状况很不好。”此刻，他心中现在有了一丝怀疑，之前的一任鱼渊，明明都是已经神仙了，按理来说，她不应该那么早死的，可是为什么突然就暴毙而亡了呢？

灵魂消散他能接受，但是时间对不上啊。

难道无渊一直在捕食她的分魂而生吗？

那，那无渊还能叫做是神吗？

鱼渊见陶之陷入了沉思之中，心中除了骇然更多的是担心，“那我还能活多久？”

“无渊告诉你还能活多久，你应该就还能活多久，在这种事情上，她根本就没有必要骗你，或者说，只要她想要杀你的时候，你无法反抗，这就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归属感。”

“虽然你们成为了独立的个体，可是个体之间是存在信仰的，你们的主魂就是你们分魂的信仰。当然这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但是大多数都是这样。”

“拥有新的信仰？”这个名词对于鱼渊来说还是太过于遥远。

陶之看见了鱼渊眼中的迷茫，他抚着自己的额头，“罢了，现在跟你说这些都是无用的，你只要记得就好了，她现在不仅仅是要了你的灵魂，还要你的心脏，说明她早就有了想要代替你的计划，她本来的计划可能不是这样的，但是镜亦周对于你的喜爱超出了她的预期，要不然她不会要你的心脏的。”

鱼渊慢慢抚上自己的心口，“如果我失去了心，就失去了爱镜亦周的权利吗？”

“不，爱镜亦周是所有喜欢镜亦周的权利，失去心脏只是失去了爱镜亦周的能力，你无法感知到爱情的存在，你无法感觉到镜亦周对你的爱，一个无法回应的爱，也是无法长久的爱。”

鱼渊听此话，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衣襟，“我一定会守护住自己的心脏的，哪怕只剩下半边心脏，我依旧还是最爱镜亦周的那个人。”

“希望如此吧，其实我还挺希望那个人是你的，毕竟我瞧你还是比较顺眼的，总比那个虚伪的无渊顺眼多了。”

鱼渊抬眼看向陶之，若有所思地说道，“可是一定意义上，我就是无渊，无渊就是我。”

陶之闻言一笑，他似笑非笑地说道，“那就要看你怎么想了，替身还是真身，选择权在谁的手中，你知道吗？”

鱼渊沉默不语。

陶之也不逼她，“今日我与你说了这么多，还希望接下来的日子里，你能配合我，我想要进入昆仑虚去找无渊一趟，即使我无法杀死无渊，但是最起码我能将无渊暂时封印在昆仑虚中。”

鱼渊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之前说无渊是因为亦周的缘故才变成了神，所以现在无渊虚弱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亦周未曾觉醒，所以她才虚弱的，那到时候镜亦周变成了亦周，又成为了鼎盛时期的亦周，那么到时候无渊会不会也实力大增？”

陶之沉默地看着鱼渊，良久他才说话，“这也是我所担心的事情。”

“现在担心这些事情都没有用，如果我们连之前的事情都做不好，到时候都不用无渊来解决我们，我们就要自行了结了。”

“神会死吗？”

陶之看向远处，一片片的白云悠然地挂在天上，不禁叫他想起了曾经那段和平的日子，他有些恍惚，“神也许会死，不，神会死的，只是未到他的时候，他不会死，可是到了时候，什么都会死的。”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大概会身归混沌吧，从什么地方来，就要回到什么地方去。神也是会死的，会死的，一定都会死的。”

鱼渊低垂着头，事情比她想象中的复杂，今日她接受了跟之前太多不一样的事情，无渊原来是一个坏人，而她到底算是好人还是坏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