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口口声声着没事，可是他温柔的目光中还是透露出了些许的复杂，些许的无奈，还有些许的心疼。

明思尔仿佛与他有心电感应似的，似乎在一瞬间就读懂了他复杂情绪的根源。她弯起眉眼，没头没尾地了声：“我没事的。”

可是，姜璟何却能听懂她这看似没来由的一句话，忽然就弯唇笑了，有一下没一下的，不轻不重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瓜。

慢慢的，两人之间的柔情不知不觉就变了味道。明思尔觉得姜璟何那动作好像就跟摸狗似的，她不禁皱了皱鼻尖，往后退了一步，：“你别揉了，感觉就跟逗狗似的。”

闻言，姜璟何发自内心地笑了。那笑容是肉眼可见的轻松，肉眼可见的愉悦。看着，明思尔的心情也不自觉地愉快了起来。

起来，这两因为爷爷住院的关系，姜璟何已经很少这么打从心底发自内心地笑了。

这种感觉仿佛很久违。

明思尔想着，如果揉自己的脑袋瓜能让璟何开怀大笑的话，那就不介意让他再揉一揉。

只要他开心，快乐就好。

……

转眼间，姜老爷子已经在医院住了将近一个星期。这日，老爷子肺部的病理报告终于出来了。

姜家人一起聚在医生办公室，听着报告结果。

能这么正式地听医生讲解老爷子的病情，可想而知老爷子的病情有多么严重，是肺，是癌，还是晚期。

这个结果，沉重地梗在众饶心中，使他们难以呼吸。

他们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医生办公室，杵在了走廊处。

不知过了多久，何画湫抹了一把眼角处浸润的泪水，收拾好心情，道：“我知道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可是现在不是难受的时候。我们应该商量一下，该不该如实把病情告诉老爷子？”

话音落下，众人陷入了沉默，死寂般的沉默。

良久，姜溯源难掩悲韶道：“要不别告诉爸实情了吧？”

何画湫犹豫不决，：“那要不就不告诉爸了吧，我们瞒着吧。”

姜溯源点头，好像就这样吧。

姜璟何捏紧双拳，：“我想，还是把病情如实告诉给爷爷吧。”

顿了顿，在众人不是很理解的目光中，他接着道：“爷爷并不是那么脆弱的人，我想他撑得住实情。而且，我希望爷爷在人生的最后阶段，能够选择他想过的生活，做他想做的事情，看他想看的风景。”

“但是，万一呢？”姜溯源激动道，“万一你爷爷撑不住怎么办？撑不住怎么办？”

姜璟何沉默片刻，道：“这是爷爷的人生，他有选择权，不是吗？”

一直保持沉默的姜璟好忽然道：“我支持我哥的做法。”

“爷爷是病号没错，可是我们瞒着爷爷，本意是想为爷爷好。不过，这真是为爷爷好吗？”

“我想未必。我们应该让爷爷知道实情，让自己做决定，在剩下的人生里，想以什么方式去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