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福尔摩斯郑
套路贷。
顾名思义,这是一种陷阱式的贷款方式。
专业点讲,套路贷就是假借民间借贷之名,通过“虚增债务”、“肆意认定违约”、“转单平账”“虚假诉讼”等手段,达到非法占有他人财产的目的。
祝岚之所以熟悉套路贷,还是因为之前看过一个新闻,说是浙省有人通过网络贷款公司借了800块,最后被狠狠套路了一把,欠下的本息加起来抵得上一套别墅。
其受骗方式和祝晓峰基本差不多,只不过一个在网上,一个在线下。
“姐,要不你走吧,别管我了,四十万……”祝晓峰满嘴苦涩,谁曾想当初只是想借点钱应急,却被害成这个样子。
姐姐刚毕业,哪里拿得出这笔钱。
祝岚苦笑道:“姐姐怎么可能不管你,你呀你,刚上大学就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实在没办法,就向家里要吧。”
祝晓峰大惊:“不行!咱爸妈若是知道我欠了四十万,他们非打死我不可。姐,千万不能告诉家里。”
祝岚无力道:“欠条在人家手里拿着,报警咱们又不敢,不向家里求助还能怎么办?爸妈还真能打死你不成?”
祝晓峰疯狂摇头,道:“四十万,家里要拿出来就只能卖房子,我祝晓峰就算被弄死,也不做这个不孝子。姐,你走吧!”
这话说的情真意切,祝岚忍不住悲从心来,抱住弟弟哭道:“傻弟弟,你怎么就惹上了这些人呢!”
祝晓峰苦涩般摇头,视线越过姐姐看向郑飞跃,其实他早就注意到这个男人了,对方能陪姐姐闯入这里,两人的关系应该很不错。
说不定是刚确定的男女朋友。
也不知道怎么称呼,祝晓峰干脆喊了声姐夫,“姐夫,把我姐带走吧。”
这声姐夫起到了很好的误导作用,龙哥看这对姐弟实在不像能拿出40万的样子,自然而然将注意打到郑飞跃身上。
“事关你女朋友和小舅子,把钱拿出来吧。别说没钱,你开来的车我看到了,那车不会低于60万。”龙哥冷笑道。
祝岚听到龙哥要郑飞跃还钱,急忙解释道:“你搞错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骗谁呢,你弟弟都叫姐夫了!”龙哥摆出一副别拿我当白痴的表情,从怀里掏出一把刀子,寒声道:“今天要么留钱,要么留命。”
这把刀子是对着郑飞跃的。
郑飞跃盯着龙哥,眼神若有所思。
“你看什么?”龙哥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郑飞跃摆摆手,道:“实在很不想打破你营造的恐怖氛围,可处于某些原因,这个布满疑团的房间让我充满了推理的欲望。龙哥,不介意的话,贷款的事待会儿再聊,我们先来聊一聊你。”
“你特么在说什么鬼东西,老子要你拿钱,否则我弄死你!”龙哥脸部肌肉猛地踌躇了一下,手中的匕首大幅度晃动。
郑飞跃却像发现新大陆般,道:“问题就出在这里,作为一名大佬,你现在的所作所为非常不合理。”
龙哥猛地一僵,下意识道:“哪里不合理?”
“首先,作为龙虎帮大佬,亲自带着小弟收账本身就不合理。”郑飞跃竖起一根手指头,脸上充斥着某种谜一般的淡定从容。
祝晓峰看到“姐夫”的表现,忍不住道:“姐,你找的男朋友不会是个傻子吧?”
“闭嘴!”祝岚严厉道,他不知道郑飞跃要做什么,可之前的接触,使得她对这位学生家长抱有一种莫名的信心。
就像她相信郑新月总能考全年级第一那样。
而龙哥听到郑飞跃的话,竟然罕见地……沉默了?
郑飞跃继续道:“第二点,你表现的太激动了,为40万就掏刀子,恕我直言,给我的感觉很l,跟街上的小混混似的。”
龙哥继续沉默。
“当然,以上这些我都可以理解为龙哥的个人特色,但您能解释下后面那两位蒙面的兄弟吗?”郑飞跃指了指那两个打手。
龙哥回头看了眼,“他们怎么了?”
郑飞跃耸耸肩膀,道:“老大带着小弟出来办事,结果小弟比老大还注重保护隐私,蒙着脸生怕别人认出来。最重要的是,老大刚才都掏刀子了,小弟却一点表示都没有,左边那位兄弟甚至捂住了眼睛。”
郑飞跃长叹一声,道:“怎么,出来混还怕见血啊?”
此言一出,龙哥脸色变得青红皂白。
好半天,他才咬牙道:“眼力不错,我这俩小弟是新收的,别看业务生疏,可一膀子力气还是有的。今天不拿钱,谁特么都别想活着出去!”
说到最后,龙哥大步走到床边,将刀子狠狠摁在祝晓峰脖子上。
“说那么多屁话有用吗?钱!老子要钱!”
祝岚被刀子吓到了,惊慌失措道:“别伤害我弟弟。”
龙哥一把将她推开,狞笑道:“40万,拿来你弟弟就能活!”
祝岚看向郑飞跃,道:“老郑,借我点钱行吗?只要晓峰不出事,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
“姐!”祝晓峰留下悔恨的泪水。
郑飞跃依旧很冷静,开启了学霸系统的他,并没有被龙哥狰狞的面容吓倒。
他只是说了一句话。
“黄毛没跟你来吗?”
龙哥猛地愣住了!
黄毛?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滔天恨意。
郑飞跃捕捉到了这抹恨意,心念电转,又道:“虎哥吃屎吃的还习惯吗?”
龙哥又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莫名地快意。
郑飞跃的大脑急速转动。
廉价的宾馆,落魄的龙哥,40万,不对劲的小弟,莫名地恨意,奇怪的反常举措,这些信息如幻灯片般在他脑海中旋转,最后慢慢串成一条线。
“你失势了!”郑飞跃以笃定的语气道。
“夺你权的人,是黄毛吧?虎哥应该也有参与。不仅如此,你选在这种地方见面,为了40万不惜铤而走险,证明你输得很惨,甚至是一无所有。”
随着他的推理,整个房间变得寂静无声,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