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呜呜嚷嚷的一群人就在王清一母子的眼前过去，有举着牌子的，还有喊着口号的。王清一活了二十多年，这种场景只有在运动会和军训汇报演出上见到过。

“妈，这是啥啊。”王清一不自觉的朝母亲的方向靠了靠。

“不知道啊，你先别话，听他们喊什么。”别王清一了，王母都没见过这个阵势。

王母和王清一退回了医院内部，还好人群并不是向医院内走，而是恰好在他们下楼的时候从医院门口路过，两人都不话，打算好好听听这群人嘴里喊得什么。

听他们喊什么王清一是没听出来，倒是看见了他们举的牌子上面的字，“真实透明”。

“妈。”王清一刚要告诉母亲自己的发现，就被母亲的手拍了一下。

“别出声。”看来母亲还在专注的听这群队伍在喊什么。

趁着这个当口，王清一没闲着，掏出手机开始录视频，他看到街边上，包括医院内不少人都在这么做，现在的时代不就都这样，瓜还没吃到视频一定要录下来。

正当王清一录着视频，母亲兴冲冲对他，“我听出来了，我听出来了。”

王清一的视频才录了不到一分钟，母亲一出声，这条视频只能中断了。

“他们的什么？”王清一录视频的同时，也很好奇他们到底喊得是什么。

“他们喊得是诚心诚意，真实透明。”王母一字一顿，不太敢确定。

“这是的什么吗？”王清一不明白这八个字的意义，一点都不明白。

“你管他呢，走吧，咱们回家去。”热闹看完了，也就没必要在医院门口驻足了。

“还是等会吧，你看他们往回走了。”王清一看到这群人像是安排好的一样，齐刷刷的扭头回来了，就真的像一群有秩序的军训生一样。

“你也仔细听听。”一时半会看来走不了了，只能在这儿等着。

“妈，你帮我录一下视频，我待会给我室友传过去，让他们看看。”王清一兴奋地把手机交给母亲。

“你咋这么贱，录他们干什么，让人家看见再过来把你手机抢走，摔了。”

“哎呀，妈，我都这么大了没见过这么多人举牌子呐喊，我的室友也肯定没见过，你就当满足我们和他们的好奇心吧，我室友要是知道是我妈妈录得，一定会感叹我有一个善解人意心地善良又美丽的妈妈的。”王清一这一顿夸自己都觉得虚伪，但是效果拔群，母亲扬着嘴角接过了王清一递过来的手机。

“真拿你没办法，就长了张嘴。”

“嘿嘿。”

王清一把手机交给母亲不为了别的，自己从到大在这个城市生活，成长，朋友和同学们也都来自于这个城市，今正好赶上是星期六，他想看看自己的同学或者朋友们，有没有参加这场集会的人，要是真的有，自己可以私底下问问当事人，这场集会是怎么回事，话头多少都不嫌多不是？

王清一往医院外走了一走，这样能够看得更清楚情况。

这群人并不是没有目的的，前后各有一名指引者，也就是无论是向前走或者向后走都有带路的人，而起头喊口号的也是这位。牌子一共举了四个，刚才在王清一的角度只看到了一面，另一面果然就是母亲的另外四个字诚心诚意，但是这个牌子做的有些简陋，甚至都不如他们初中运动会时举的。

他们的步伐并不一致，看来只是收到了集结的信号，但并没有进行相应的培训或者训练，个头年龄和性别也参差不齐，就好像是随便站的，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王清一亲眼看到还有路人加入队伍，而且根本没有加入的条件，只要你站在队伍的末尾，最后收尾的人就会给你空出去一排，等待着新的人加入。

看到这儿王清一越来越不明白这是在干什么了，如果是有组织的的话，应该规定好人数，就算是有些人迟到了，但是也不会一下子迟到这么多吧？就在这队伍往医院这边走的时候，王清一清晰地看到队伍里是生生的多出了两排人，一排站了七个，两排可就是十四个人，一下子能够迟到这么多人吗？王清一不敢相信。

就在王清一观察队伍的时候，有一张熟悉的脸吸引了他的注意，那不是侯杨吗？王清一踮起脚尖仔细的看了一眼，还真是侯杨，他刚要拿手机给侯杨打个电话问问，可一想起来手机正被母亲握着拍视频，就放弃了，等他再次回头去找侯杨的时候又看不见这个人了，虽侯杨看不见了，可他居然在队伍里看到了李项。六哥此时不应该在学校里睡觉或者看电影吗？艾慕市对于六哥可是个陌生的地方，他怎么来了？他刚想喊一句六哥，却再次顾及到拍视频的母亲，就没喊出来，可就这么一愣神又找不到李项了。他再看队伍的时候看到了老五陈自成，不能吧？老五不是都植物人了吗？现在是躺在医院里的，这么快植物人就能康复了吗？他摇了摇脑袋，果然，再一睁眼就看不到这个人了。王清一皱紧了眉头，自己怎么了？看人看的这么花了吗？

他回头看了一眼母亲，母亲依然双手举着自己的手机，带着微笑专注的录着视频，母亲的样子在他眼里很正常啊，正想着王清一又把目光送进了人群，现在他能看到的只是人群的后几排了，仍然有新的人在加入聚集的人群中，而自己的眼睛看起来还是花的，他在后排居然看到了张吉帆的脸。看到这儿他自己都笑出了声，二哥这个时间段不是和女朋友在楼下亲嘴呢，就是搂在一起躺在旅店，怎么可能出现在艾慕市，看来自己真的是昨晚熬夜累着了。

可为什么末尾收尾的人又长得像老大呢？他昨下午在火车站的时候好像就见过老大，难道对方真的跟着他坐了一趟车来到了艾慕市？然后参加了这次人群聚集？

可真正让他惊讶的是，就在看到老大后的下一秒，他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穿着和自己同样的衣服与裤子，加入了人群中，最让他感到困惑的是，这个人居然冲着自己笑了笑，这一笑不要紧，王清一清楚地看到了这个饶脸，这不就是自己吗？王清一想喊却喊不出来，等他反应过来之后，人群已经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