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没有法子的法子了。”苏柔儿低垂着脸,苏家这些无妄之灾,本来就是因她而起。
苏雪儿也听相公说过一两嘴柳家的事情,也不知道如何劝,“都是一家人,你也别多想。”
苏雪儿不想妹妹难受,就不说这个了,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我给你说一个事,你姐夫参军去了,就前几日与晋王一齐出的城。”
“这……”苏柔儿停顿了下,看着姐姐眉眼中有郁色,也知道她心里不好受。
苏雪儿叹了口气,“相公不在,婆婆也极看不惯我,我刚好到你这里避避难,多待几日。”
苏雪儿嘴边泛着苦意,相公只走了一日,婆婆就等不及发难,家中的日子也不好过。
苏柔儿见姐姐这样,也不想她这么伤感,拉着姐姐的手,“姐姐第一次来晋王府,我带我姐姐在外面走走。”
苏柔儿拉着姐姐的胳膊,脸上笑意涟涟,也是难得的好心情。
一众下人见了苏柔儿,只是退居一边让路,让苏雪儿看着称奇,“柔儿,你竟在这院子里是个做主的。”
苏柔儿侧头,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姐姐,就是稍微尊贵些的奴婢而已。”
苏柔儿带着苏雪儿转了一圈,到了事先给苏雪儿安排好的房间,轻轻推门进去。
屋里的物件摆设,都是苏雪儿没有见过的,推开门先是软榻桌倚,再往前就是用屏风挡的,里面床榻上的被面都是用上好的苏锦绣的,看起来富丽堂皇。
苏雪儿只觉得这屋子也太过于亮堂了,心里有些忐忑,“这……这哪里是我能住的屋子!”
苏柔儿拉着自己姐姐坐在软榻上,眼底尽是温柔,“姐姐,一会我给你送几件换洗衣服过来,你就安心在这里住着。”
苏柔儿只是心疼自己姐姐,不管是在家还是在婆家,也没过几天舒坦的日子。
苏柔儿安置了好了姐姐,又找了下丫头伺候,看着姐姐梳洗完毕,换上她平日的衣服,竟像富贵大家闺秀一般,温婉可人。
苏雪儿拽着苏柔儿的手,“我觉得你的房间就大的很,我与你挤一块。”
苏柔儿没了办法,也不能真勉强姐姐。
反正她们姐妹两以前在家也是住一起的,也住的习惯。
苏柔儿看姐姐在自己身边,吴灿又将苏家人藏了起来,她也没什么担忧了。
苏柔儿这段时日忙的晕头转向,免不了忽略了小郡主,眼下心安了,可再不能耽搁了。
春书在小郡主旁伺候着,小郡主正在床上坐着,已经长牙了,正拿着一块硬硬的饼干磨牙,见到苏柔儿,连饼干都丢了,挥着小胳膊,跌跌撞撞的就往前扑。
周围伺候的一众丫头都紧张起来,害怕小郡主跌落,忙堵着小郡主,不让小郡主继续往前跑。
小郡主细胳膊细腿又拨不开大人,嘴一扁就要哭了。
苏柔儿见小郡主这副可怜模样,心里软了,忙忙上前将小郡主抱起来,小郡主破涕为笑,扒着苏柔儿不放手。
春书看小郡主这模样,也笑的极为开心,“小郡主可是依赖姐姐,离开一会就不行了。”
苏柔儿抱着小郡主,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眼下,樊楼也有王妃照料,外面苏家有吴灿照料,她也能稍稍安心一阵子了。
晋王府内这段日子也是安静的很,或许是因为正主晋王不在府内的缘故,这主子与主子之间,下人与下人之间也和睦的很。
天气已经入冬了,这会下人们都穿上了马甲,但这进出进内,手脚依旧冻的通红。
苏柔儿一天就窝在樊楼,悉心照料小郡主,不然就逗弄轩儿,日子也过的格外舒心。
苏雪儿哄着轩儿睡了午觉,端了一碟糕点给苏柔儿送过去。
苏雪儿刚走到门口,就见春书迎上来了,眼睛看了一眼室内,“小郡主睡了,姐姐正看书呢。”
“又看书呢,真是比秀才还用功。”苏雪儿脸上挂着笑意,只是心里有事,不免多说一句,“我听说前面传来战报,王爷那边战况甚好。”
苏雪儿也问过妹妹,可是妹妹一直说都好,她心里总不安,多问问人自然是好的。
春书也听过,苏雪儿的相公也在征战的将士里,自然是日日揪心。
“王爷传来的都是吉报!”春书见苏雪儿眉眼微皱,免不了多说几句开解,“我听说王爷手底的将士凶猛,死的都是突厥那些人。”
春书话匣子一打开,竟止都止不住了,“听说,那些普通士兵里竟出了个猛将,以一敌十,骁勇善战,不光立下了汗马功劳,还救了晋王一命,说是以后可是有大荣耀的。”
春书说的尽心,苏雪儿也听的开心,两个人说了好久的话才停歇。
还是有别的小丫头唤春书,春书这才忙忙去了。
苏雪儿与春书说了这许久的话,听了大大小小的事情,总归是晋王厉害,心也安了许多。
苏雪儿进了内室,只见苏柔儿在窗边坐着,穿着一身偏红色的长裙,袄子早就解在外间放着了,额头上贴着些碎发,手里握着一本书,正看的入迷。
苏雪儿放慢脚步,走到苏柔儿身后,随便看了一眼,尽是一些药材字眼,不免打趣,“我以前倒不知道,你这般用功,都快赶上爹爹考秀才的劲头了。”
苏柔儿抬头看了眼自家姐姐,也不管她是不是打趣,自己先是感慨了,“姐姐你可是不知道,我这些日子才知道天下有这么多药材,竟有千万般的好处!”
“怎么,你竟要去抢大夫的活了?”苏雪儿拍了拍苏柔儿的额头,也是拿这个妹妹没办法,“我来了两个月,净见你鼓捣这些玩意了,不是捧着这本医书看,就是在厨房鼓捣药材。”
苏柔儿脸上微红,却不是害羞,而是微微有些激动,“大夫哪里是那么好做的,行医救人半点差错都不能。先是要望闻问切,还要诊脉配药,繁琐的不是一丁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