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氏走上前,往水沟里看去,疑惑问道,“咦,哪来的网子?”
那是渔网。
骆诚和李娇娘,正拉着渔网,将一丈宽的水沟从中拦断着。
李娇娘笑着道,“骆诚哥到村里买的旧渔网,我把网子剪断了,拼成四四方方的网子,拦在沟里。”
中午吃饭的时候,李娇娘和钟氏商议过,如何将水沟拦截成几段,如何利用水沟。
想不到,李娇娘的动作这么快。
她就去地里拔了一个时辰的草,李娇娘就找来了网子。
“你们的动作可真快呢。”钟氏笑着道。
她挽了袖子,也走来帮忙。
李娇娘道,“不快不行啊,我担心这条水沟,被别人抢去呢。”
她钓虾养鱼虾闹的动静这么大,迟早会惊动村里人。
要是有眼红的,肯定会来争。
得先下手为强。
钟氏啊了一声,“说得也是呢,可不能让人抢走了。”刚刚发现一个赚钱的门路,被人抢走的话,她会心痛的。
骆诚这时说道,“六婶莫担心,现在还没人看上这条水沟,这是条野水沟。”
“那就好。”钟氏放下心来。
“那也得防着点。”李娇娘道。
“这水沟就在咱们屋子附近,咱们天天看着,哪个敢来抢?”骆诚安慰着李娇娘。
李娇娘说道,“就怕背后使坏心的人。”
骆诚冷哼,“我看谁敢抢!”
李娇娘马上笑眯眯道,“啊哈哈,对呢,谁来抢揍谁!”
三人合力,在水沟上拦下了三段网子。
网子右边的开阔处,是钟氏钓虾的范围。
中间一段拦死的部分,是李娇娘预备着养鸭子的。
往左边挨着的一段,是李娇娘养鱼虾的。
最左边的范围,李娇娘要用来种莲藕。
之所以这么分,是因为鸭子吃虾还会啄荷叶,而虾子夹荷叶。
混和养的话,虾的产量不会多,莲藕没有荷叶会减产,只有鸭子生存下来。
这种饲养法不合算。
细眼网子一拦,虾们鸭子莲藕,各自在各自的范围成长,互不侵犯。
骆诚帮她们拉好网子,继续砍杂树。
这片荒地上的杂树,长得并不粗壮,也不多。
有碗口粗细的树,还不到十棵。
骆诚将长在荒地中间的杂树砍了,长在边沿挨近水沟的三棵粗杂树,则留了下来。
其他的杂树,大多只有小儿臂膀粗细,大多更细。
更多的是荒草。
砍伐起来不是太难。
骆诚将砍好的树和荒草铺在地上晾晒,荒草干枯之后,留着家里烧饭用。
粗些的树枝等,晒干后锯短了可以卖钱。
他的动作很快,才三天时间,已经整理好了二分之一的荒地了。
李娇娘用脚丈量过,这片荒地,宽约二十米左右,长约六十来米的样子。
这样算来,有近一千三百平方的面积。
按亩来换算的话,是两亩地的大小。
丢一块两亩良田得二十贯钱,辛苦点整出块两亩地的田,再加一条挣副业的水沟,今年并没有亏损。
春丫在前院门外看驴子看得腻味了,又跑来水沟边,帮钟氏钓起虾来。
只是,虾的数量比昨天少了不少。
“比昨天少了些呢。”钟氏叹道。
李娇娘说道,“在这段水沟密集钓虾,确实会减产。这条沟这么长,咱们到前面钓着看看。”
“好主意。”钟氏喜道,带着春丫,又挪了个地方。
李娇娘则换上了另一种钓虾法。
她将多余的网子,做成口袋,缝在一圈竹片上,做成鱼网篓子。
在网子里面放些切断的蚯蚓,放进水里,竹圈的另一端,则系着绳子,绑在岸边的杂树枝上。
她一连做了六个,沿着水沟两边,一字排开。
“这叫守网待鱼虾。”李娇娘拍拍裙子摆,笑着道,“我可没时间,天天坐在这儿钓鱼虾。”
骆诚搂着一捆草,堆在一旁,看着她道,“这个办法好,比钓虾还轻松,你可以去休息下了,中午都没睡午觉呢。”
“不要,我要帮你干活。”李娇娘笑眯眯朝骆诚走过去,“这整田的事得快点了,我那盆里种的种子,有些都冒芽儿了,可你这地还没有整完,那可不行。鱼虾可以晚些钓,这整田的事,可不能耽误,一误了时节,咱们下半年吃什么?总是靠买的话,花费太大。”
李娇娘说着,拿起镰刀开始割草。
她前世今生都没有干过农活,割草的动作,笨拙而滑稽。
骆诚叹道,“不需你帮忙,再忙两天,空地就整出来了。”
李娇娘不住手,“不行,太慢了,最迟到明天中午,明天下午翻地,这地常年没有种过庄稼,得仔细翻晒杀虫杀菌,这又得花上三天时间。四天后,我的种子全部发芽抽苗了,正好移栽。”
对于如何种田,李娇娘在前世的时候,在乡下住过一些日子,听多了村里老农们聊天,记下了些知识。
骆诚听着她说种田的事,更加惊讶了,她连种地也懂?
执拗不过她,骆诚只好说道,“你慢些割草,当心草里有蛇和虫子。”
五月中旬的荒草,长得茂密。
草里会有蛇和虫子,李娇娘早就想到了,但她做好了准备。
“我不怕蛇,逮到蛇儿那是捡到钱了,至于虫子么,我更不怕了,看我的武器。”李娇娘站直身子,得意洋洋晃着两只手给骆诚看。
骆诚抬头看去,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她的鬼点子一向都多。
原来,她将她的两只白净净的手,用旧布包着,那旧布一直延伸到她的胳膊肘处。
手和胳膊全都护得严实,虫子的确咬不到。
“那也慢些割,这天热着呢,当心中暑。”骆诚又叮嘱道。
“知道知道,骆嬷嬷!”
骆诚:“……”
……
骆孙氏挨了揍,丢了脸面的她,一直躲在屋里不出来见人。
春丫和钟氏忙着钓虾,李娇娘和骆诚在整荒地。
春宝坐在前院门外的树荫下,抓了把青草喂那头驴子。
“来来来,再吃口青草,这草可嫩了,可美味了。”
驴子舔一舔,表示嫌弃,将头扭过。
“咦,哪来的驴啊?”有人走来问道。
春宝回头,发现是认识的人,“飞翔哥,这驴子是娇娘姐带回来的。”
“李娇娘带回来的?”骆飞翔的眼睛,滴溜溜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