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大娘子?
叫得这么凶,是来给她俩儿子撑腰来的么?
李娇娘好笑。
“我去开门。”骆诚走过去,将门打开了。
骆大娘子壮硕的身子,恶狠狠冲了进来。
她的身后,还跟着她大儿子骆飞鹤,几个村里人,和骆诚家的邻居们。
邻居们是来看热闹的,那几个村里人,是和骆大娘子关系好的,显然,是被拉来助威的。
“哟,大伯娘,这一大早的,这是做什么呢?请来这么多人来我家?不过,我家椅子少,坐不下你们这么多人呢,不好意思啊,就在外面话吧。”她伸手将骆大娘子往外推。
骆诚怕她吃亏,长胳膊一掀,将骆大娘子掀外面去了。
要不是她大儿子骆飞鹤挡了下,她得坐地上去。
虽然没有摔倒,但她仍然吓了一大跳,“了不起啦,欺负人还打人啦,大家快来看看这个妖女啊,不知使了什么妖法,吓得我二儿和三儿乖乖听她的话,跑来她家给她干活,老怎么不长眼哦,让这样的人祸害我们村里人。”
向大娘子跟着她来了骆诚家,把肩头上扛着的锄头往地上一敲,嘿嘿笑着,“哟哟哟,还好意思哭呢,你二儿三儿不偷人家的驴子,人家会叫他们做事抵偿?话也忒不讲理了。”
“啊?她俩儿子偷骆诚家的驴子啊?”围观的村人们,惊讶着问道。
“玉山村都传开了。”向大娘子冷笑道。
“放你娘的屁,你儿子才偷了驴子呢,这驴子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向大娘子没有找到二儿子三儿子,不知真相,村人们的话,她是不会相信的。
李娇娘心中笑了,果然是为她俩二儿子来的。
她笑着道,“大伯娘,你不相信村里人的话,那等你儿子们来了,再问他们吧,咱们当面对质一番。”
“咦,那不是他们吗?挑着水桶来了。”有人指着前方路上,大声道。
骆诚马上高喊,“骆飞翔,骆飞鹏,过来这里!”
那两人早就看到这里闹哄哄的了。
他们怕引得村人们看见笑话他们,打算悄悄溜走,便沿着水沟往骆诚家的田里走去。
但谁知,还是有人眼尖,看到他们了,喊着他们。
骆大娘子也喊着他们,“你们俩在那做什么呢?还不快过来!”
两人无法,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来。
看到他们挑着的水桶,还是自家的,骆大娘子更生气了,“怎么还把家里的桶挑来了?”
两人窘着脸,不话。
李娇娘笑了笑,“骆飞鹏,骆飞翔,你们自己,有没有偷我家的驴子?”
两个人吱吱唔唔着,半都吐不出一句话来。
骆大娘子气得骂道,“还不快?”
“没偷呢,我只是……只是牵着去玩了玩。”骆飞翔嘟囔着道。
骆大娘子马上冷笑道,“看到没?他没偷,只是牵去玩了玩,骆诚,李娇娘,就这点事,你们就我儿子偷驴子?我呸,你们好不要脸呢!啊,大家伙看看,这对男女不要脸呢!”
“砰”李娇娘抬起一脚,狠狠朝骆大娘子的腿上踹了过去,“骂谁呢?啊?你要是不服,咱们上县衙门去话!”
“偷了驴子,将驴子系在玉山村六叔家的木屋旁,诬陷六叔偷驴,也一并告了吧。”骆诚冷冷道。
“嚯,还认不认帐?见过不要脸,可从没见过你们这等不要脸的,偷驴子反诬陷别人,还骂上门?唉哟哟,我走了走了,嘴巴太臭,闻着想吐。”向大娘子拿手扇了扇,离开了。
其他邻居们笑了会儿,也离开了。
李娇娘看着骆飞翔骆飞鹏,“还不快去挑水去?你们可是答应过两位里正的。”
完,她拉着骆诚退回自家院里,“砰”的一声关了院门。
院门外,骆大娘子跺着脚问骆飞鹏骆飞翔,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兄弟哪里还敢隐瞒?全都招了。
“又被那死妖女逮着把柄了,两个蠢货!”骆大娘子丢了面子,气得不想管他们了,恨恨着转身就走。
骆飞翔急忙喊着她,“娘,你不帮我挑水了?这水桶好重呢,我挑不动。”
骆大娘子话都懒得回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大骆飞鹤恨铁不成钢地道,“我不管!”
本打算来借此闹一闹骆诚,杀杀他的嚣张,谁知道是自己一方不占理,哪里还好意思多话?
骆飞鹤跑去追他娘去了。
几个村人笑着对骆飞翔骆飞鹏道,“挑几桶水,又累不死的,好好挑吧,骆诚心一软,就放你们走了,啊?哈哈哈。”
兄弟俩灰着脸,挑着水桶赶紧跑走了。
……
骆大娘子一边往家走,一边骂着李娇娘太肚鸡肠,冷不防被两个陌生人,拦着了去路。
这是两个骑着骡子的过路人,因为他们的打扮,不是村里人,像是城里人。
都穿着十分齐整考究的细布长衫,头上戴的不是斗笠,而是宽边遮阳沙帽。
骆大娘子去过县城,见过这种打扮的城里男子们。
“这位大婶,向你打听件事情。”二人中的一个年轻人,朝向大娘子伸过手去。
那手里,放着一把铜钱。
骆大娘子眼睛一亮,飞快数了起来。
不少于二十枚。
心花路放的她,一把抓在手里,很快就踹兜里去了。
她笑着问道,“问吧问吧,哈哈哈哈。”
“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们家的马车队经过这村附近的时候,一个大丫头偷偷跑走了。我们家里对那丫头极好,她受零气,赌气跑了出来,我们家姐很担心她,叫我们找她回去,请问大婶子,这村里有陌生姑娘来么?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很清秀,大约……这么高,偏瘦,长得很白净。”厮拿手比划着。
骆大娘子的眼珠,飞快地转着。
陌生人?
丫头?
唉哟,莫不是李娇娘?
管她是不是呢,且了再。
要是真是这家饶丫头,他们带走李娇娘,骆诚不又成单身汉了?
那可太好了。
“十五六岁的姑娘呀,我知道我知道。”骆大娘子伸手一指骆诚家的方向,“一直往前走,前边一个路口朝左拐,再直走,一直走到水沟边上的一家便是了。那房子旁有块新开荒的田,很好找的,他人叫骆诚,前几刚捡了个姑娘做娘子。
还真的有外地姑娘流落在此,厮大喜,“多谢大婶了。”
“不谢不谢。”骆大娘子喜滋滋摆摆手。
骆飞鹤这时走来了,他疑惑地看了眼走过去的两个外地人,问着他娘,“娘,你跟他们什么?这是两个外地人。”
“什么?嘿嘿,骆诚和李娇娘要倒霉了。”骆大娘子得意道。
骆飞鹤听不懂,“什么意思?娘?”
骆大娘子眼珠子一转,“走,回去瞧瞧去。”
甭管是不是真的,总归是有热闹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
李娇娘和骆诚关了前院门后,刚进厨房,院门那里又传来敲门声。
“今是怎么回事?还让不让做早饭吃了?”李娇娘无语了。
“我去看看,娇娘,你不必去了。”骆诚道。
“好,我肚子都饿了呢,我得赶紧做饭了。”李娇娘着,舀米去了。
骆诚以为,又是骆大娘子来闹事来了。
他拎了把柴刀开了门,“还闹是不是?怕不怕……”柴刀?
话未完,他微微愣了愣。
来的人不是骆大娘子,但也不是他喜欢的人。
这二人,正是住在蔡记酒馆的处州李家的两个仆人。
骆诚的柴刀并没有放下手,而是依旧举在手里。
他清冷的目光看一眼年长的李管家,最后,望向年轻的厮,“你们是谁?什么事?”
他装着不认识他们的样子,冷冷问道。
厮见院门开了,正要露着笑脸问话,冷不防看到一把亮闪闪的柴刀伸过来,吓得他赶紧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