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关好了后院门,走到台阶这儿,又听到了说要买好吃的,他拍着手笑着道,“对对对,要是我爹还活着的话,要是他买好吃的给我,他打我一顿的事,我都可以原谅的。”
“是呀,请春丫吃顿好吃的,赔个礼,过往的事情就既往不咎了,六叔,站在你旁边的就是酒馆的伙计,你跟他说,他会带你去点菜。”李娇娘笑眯眯道。
她故意这么说的。
骆诚这人,有钱就会花天酒地,没钱就会坑蒙拐骗偷东西。
她在试探骆福财有没有钱,有钱,她就留下他。
他没钱,她是不会留下的,留下只会给自己惹麻烦。
她现在的事情多着呢,哪里有闲心管骆福财的事?
被李娇娘催着要请客吃饭,骆福财头疼了,他哪有钱啊?
“我我我……”他又开始吱唔起来。
喜梅急得拍了下他的肩头,“你什么你呀,你说实话呀,咱们只有几百文钱了,哪里够请吃饭?吃了饭,明天吃什么啊?”
李娇娘不笑了,冷冷说道,“原来六叔没钱啊,没钱你一直夸什么海口说发财了?”
“我没说啊?”骆福财快被李娇娘绕晕了。
“那六叔前来找我们,究竟是来做什么?”李娇娘冷冷说道。
“这不都是亲戚吗?我还是春丫的爹呢,我怎么就不能来?我来看你们啊。”骆福财看一眼周围,袖子一甩,指着李娇娘骆诚和春丫说道,“你们你们,发财了就不认人了?哼!”
春丫气得鼓鼓着脸,“我不认你,你不是打娘就是琢磨着将我卖掉换钱,我不认识你!”
李娇娘笑了笑,“六叔,看,春丫不认你,我们也没有办法呀。”
虎子和胡安,一起惊讶说道,“什么?卖女儿的爹爹?啊,那不要认了。”
围观的街坊和行人们,也惊讶了,纷纷指着骆福财愤愤不平说道,“原来是个卖女儿的爹啊,没人性!死了都不要去管!”
大家七嘴八舌说着骆福财。
这会儿是在外乡,骆福财不敢像在村里那样横,只得再次向骆诚李娇娘还有春丫祈求。
他一脸的委屈状,“那都是我过去干的混蛋事,我现在改好了,我是来城里找事儿做的,哪知盘缠被小偷偷走了,不然的话,我……我怎会麻烦你们?”
李娇娘挑眉,“是吗?被偷了盘缠?”
“千真万确!”骆福财点头。
“你真的是来找事做的?”李娇娘又问。
“对对对,我想重新开始新生活呢,这不,我把你新六婶也带上了。我们是来找活儿干的,只是运气不好,丢了盘缠,好几十贯钱呢,要是钱不丢,我就请你们吃饭了。”骆福财一阵长吁短叹。
他说着话,还悄悄拉了下喜梅的袖子。
喜梅马上跟着点头,“是呢是呢,我们是来找活儿做的。”
“只要肯干,不愁找不到活。”向二宝这时说道。
“是呢是呢,我也是这么想的。”骆福财嘻嘻笑着,“娇娘,骆诚,春丫二宝,你们让我在这儿住下吧,等我找到活儿赚了钱,我马上搬走。”
“这里没有地方住了,屋子不够。”骆诚不太客气说道。
“我们住厨房也行,我不挑床,哦,喜梅也不挑。”骆福财笑着道。
喜梅忍着怒火,她挑!柴房能睡觉的?
但被骆福财死死掐着手腕,喜梅只得将腾着的火气压下去。
“厨房也不行!”骆诚冷冷说道,“不过,我有朋友,能带你们去睡觉。”
骆福财大喜,“好好好,太好了。”
他搓着手,打量着医馆,打量着春丫向二宝,还有李娇娘骆诚。
啊呀,他们一定发财了吧?
瞧瞧他们的穿着,瞧瞧这屋里的装饰,哪哪都透着有钱二字啊。
啊,洗脸的盆居然是铜盆!
啊啊啊,这桌子还是梨花木的哟!
啊啊啊啊,这一排排的药材柜子,里头装的不是药材,分明是钱啊,所有药材加起来,有个千儿八百贯了吧。
喜梅也暗喜,跟着骆福财,迟早是要享福的。
骆诚写了个地址递给胡安,“胡安,你骑上马,到这个地方找一个叫老黄的人,如果老黄不在,找阿生也成,见到他二人中的一人,叫他马上来见这里见我。”
胡安这几天跟着李娇娘和骆诚认了些字,记下了城中地名的字,这字条上写着城隍庙三个字,胡安全都认得。
他马上点头,“是,师傅。”
胡安骑马离开了。
骆福财和喜梅,乐滋滋地等着消息。
他们想着,骆诚如今有钱了,认得的人,一定也是大人物啊,最少,也是有相当有钱的人。
“六叔,我这里没有地方住,我朋友那儿地方大。他会带你们找地方休息。”骆诚说道。
骆福财喜滋滋着笑道,“好好好,骆诚啊,不枉你小时候,我疼过你啊。”
骆诚心说,骆福财什么时候疼过他?
但骆诚一贯懒于跟人争执,只冷着脸,将头扭过,吩咐二宝做事去了。
赵琮坐在椅上,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骆福财。
骆诚没有让他上楼,而是准许他坐在正堂里玩。
没多久,胡安回来了。
一进门,他便说道,“师傅,字条送到了,老黄不在,是阿生接的字条,他叫我先回一步,他马上就到。”
骆诚点头,“好,辛苦了,把马儿栓好,玩去吧。”
“好呢。”胡安停马儿去了。
骆福财抖了抖袍子摆,翘着二郎腿,哼着哥儿等着有人前来搪他。
春丫看不惯他的样子,扭头走进了厨房,择菜去了。
就在骆福财哼着第二首曲子的时候,一个十七八的少年叫花子,笑呵呵呵走进了医馆。
骆福财马上站起来,横眉瞪向那人,“出去出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要讨饭,到对面酒馆去,那里多的是剩饭剩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