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来了戏班子,大家快去瞧啊!”
“在哪里啊?”
“就在河那边春生医馆旁边的空地上,要唱七天的戏呢。”
“这几天可热闹了!”
“少爷少爷,听说镇上来了唱戏的,老爷平时最喜欢听戏了,您看要不要把他们请到府上来?”
“没看到我在这喂鱼呢,唱戏的事情你去安排吧。”
“蔻妹,你看我这的鱼养得多好啊,瞧那两三尾的颜色!”
“知道了,你照顾的那些鱼都漂亮。”坐在石凳上的女人看着手里拿着鱼饵喂鱼的云扶,女人手里摇着蝴蝶刺绣的团扇在一边看着水里面争着吃食的鱼。
“这都一天了,人家要的胭脂呢?”
“好了,咱们去街上逛上一逛,胭脂随你挑,顺便再看看那戏班子。”
“这次先饶了你。”
“前面就是南柯镇了。”
“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她,璎娘你要是看到了就说一下。”
“咱们还是先找个客栈住下来,然后在镇上打听一下。”
“快看,酒楼上的人!”
“那不是云大公子,得有一个月没见到过他了。”
“是啊,听说他生了一场大病,不过现在看来没什么大碍,倒是他身边的那个姑娘长得是真漂亮。”
“你啊,是不是女人瘾又犯了!”
“瞧你说的。”
“你再往后退就被马撞了,还不靠边站站!”
“少爷,你看那些人抬的是什么,看起来好重的样子?”
“不是有戏服露在外面麻,当然是衣服了。”
“又落了一件,搬东西也不仔细点,还不快去捡过来!”
“是,我这就去。”
有一个个子很矮光着肩膀子的人走过来把戏服捡了起来,他抬起头,落十一看到一个已经被汗水弄花了脸上粉妆的男子,他身下的马张大鼻孔向前踏了一脚,落十一赶忙勒紧马绳摸了摸马鬃让它安静了下来。
“真是不好意思,还没来得及卸妆,惊了您的马。”
“没事没事,你们什么时候走场?”
“午饭后便走场,我们这次在镇上要唱七天呢,欢迎您随时来捧场。”
“行。”
“蔻妹,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就是最近感觉有些心慌,也不知道怎么了。”
“可能是这戏班子的颜料味,你闻惯了胭脂水粉味,乍一闻这些东西肯定会不舒服,咱们先回去吧。”
“那先走吧。”
“这几位客官是要住店吗?”
“小二,两间房间。”
“您真有眼光,这的客栈离戏班子最近,可别小看这八方戏班,他们的那出钟馗伏妖可是精彩极了!”
“钟馗伏妖?”
“是啊。”
“小二,先把我们的马牵到马厩,好生照看,银子定少不了你的。”
“放心吧您,打尖两间,里边请。”
“小二,我们这些箱子放到你们客栈后院,您帮忙好好盯着,不要让人随便靠近。”
“没问题。”客栈里早就坐满了等着看走戏的人,中间的那一桌有人已经开始学起了吚吚呀呀的戏腔,还没唱上几句就被同桌的人给打断了,并将他的酒杯倒满酒便拿到了他嘴边。
“你呀,还是喝酒吧!”
“怎么了?”
“你这开嗓就不对啊,应该是从低一声声往高处喊,再慢慢往下降,大家说是不是啊?”
“没错,到时候走戏前你听听人家那开嗓。”
“我还是喝酒吧。”那个人拿起桌子上的酒一口就喝了下去,旁边几个拿着戏服的人都走上了楼,半化着的戏妆看不清楚他们的样貌,其他人的继续争论着他们心里的戏。
“这唱戏啊,最高的境界就是男唱女声。”
“是啊是啊,就是他们口口相传的雌雄同体真假难辨。”
“那么厉害!”
“脸上化着女妆,迈着优柔的身段,脚下的步子也是随着鼓点变化,这里头讲究着呢。”
“你们只懂些皮毛,这八方戏班花若梦的七段步才最称得上绝呢。”
“七段步?”
“这位兄弟,你到是说说看。”
“不说了,等一会儿走戏你们就知道了。”戏班子的人都没有下楼吃饭,小二把饭菜送到了房间里便下了楼,等在楼下的人都扑了空,谁也没有看到卸妆的他们。
“在这是看不到喽,人家都是在后堂化的妆,再者说了,那后堂能是你们随便进的嘛,谁打赏的银子多才能去后堂。”
“咱们还是看戏吧。”
“你们都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班主。”
“吃过了还不赶快给我扮上,上次你开场前翻的那几个跟头可是差那么几分意思,骗得了戏迷可骗不了班主我。哎哟哎哟,这个疯女人怎么跑到前面吃饭来了,还不赶快给我赶到后面去!”
“还是逃不过您的眼睛,这次肯定给你翻他一个满堂红。”嘴里还嚼着东西的小武生赶紧拿起桌子上的厚底靴子站了起来,疯女人捡起地上掉落的饼揣进了怀里,小武生走到疯女人那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推搡了出去。
“记住了,干咱们这一行,糊弄自己便是砸了自己的饭碗,到时候就别怪我请您走人了,都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
“这是谁啊,敢惹班主生气?”
“哎哟,您来了。”
“画完了没有?”
“差不多了。”
“那还不赶快让地方,若梦坐这,你还不快点给若梦上妆,你快去看看后院箱子里的戏服有没有准备妥当。”
“这妆啊得慢慢化,妆化好了戏自然就好了。”
“是啊,是啊,你的戏准备的怎么样?”
“放心吧,班主。”
“这戏班子也就你让我放心,妆您先化着,我去看看戏台子有没有搭起来。”
“我告诉你啊,下次班主在的时候,你可不能再进后堂了,再让他抓到我可就帮不了你了,听见没?”
“跟她较什么劲儿啊,走吧。”
“她以前也是戏班子上的人,好像是唱青衣的,不知道怎么就成现在这样子了,整日疯疯癫癫的,要不班主念旧情,早就轰她走了。”
“苦命的人啊。”
客栈旁边戏班子上的几个劳工手脚利落地在空地上把戏台子搭了起来,他们正准备把戏台子正中央的帷幔从后面固定到地上。戏台子树下一个穿着破洞衣服的道士躺在树荫下打盹,他身下还压着几张黄色道符,一个被其他小伙伴怂勇着去偷的小孩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边,然后用两根手指头想要从他的腰间把道符偷出来,没成想被那人腿边的木剑绊了一个趔趄,吓得他赶紧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