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阳拿着奖杯出了门,一堆记者围上来,有人问:“作为一个新生,第一次参加比赛获得全国最佳辩手有什么想要对观众说的吗?”
“请问旁边这位漂亮的小姐是你女朋友吗?”
“请问你和沈氏集团沈洛枳是什么关系?”突然正经的采访里加入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弋阳停下脚步,对着那个男记者暧昧地笑了一下,回答说:“就像我和你的关系。”现场有人失笑。
弋阳拉着晏尔急匆匆的上了车,一堆记者追在身后。晏尔觉得这一刻十分浪漫,看着弋阳发呆。
“哥,你刚刚好帅啊。”晏尔花痴地笑着,“对了,你觉得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吗?”
“是你叫人骚扰四儿的?”
“哥,你说什么呢?”
“董吉的水果铺里有几个人,最近离开了北京。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这我哪里知道?”晏尔心虚的玩弄手里的花。
“如果你不知道,你应该先问我是哪几个人,而不是回答你不知道。”弋阳的脸上开始变得难看,当他从施暴者嘴里听到晏尔的名字时,还以为只是同名,直到看到晏尔出现在监控视频里。
他希望晏尔主动把这件事告诉他,没想到晏尔像一个没事儿的人一样像往常一样天真无辜,他真是小看了眼前这个女人。
“哥,你是不是听到什么谣言啊?最近网上总在传我和你同居的事情,肯定是不怀好心的人想挑拨我和你还有沈洛枳的关系。哥,我要是对她不满意,就不会还总给你们制造机会在一起,不是吗?”
弋阳停了车,“下车。”
“又让我下车?”晏尔委屈地掉下眼泪来。
弋阳自己先下了车,点了一根烟。晏尔只好跟着下车,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低着头。
“你知道让那几个人住院的人是谁吗?”
“……不会是哥你吧?”
弋阳拿出手机,是董吉水果铺的视频监控,监控门口有几个人进了晏尔的书店,过了一段时间才离开。
晏尔看到这个视频,在心里咒骂了董吉一声:贱人,竟然出卖我。
“他们就是来看书的,我没跟他们说过什么话。”
“你最近花钱很快,都做什么了?”弋阳问。
“衣服啊,化妆品啊,包包啊,女人的东西总是很贵的。”
“那这个你怎么解释?”弋阳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五万元的转账通知,以前晏尔刷卡都是几千几千的刷,不会一次性转账五万元出去。
“我新进了一批书……”晏尔本想接着撒谎,看见弋阳的眼睛已经露出了凶狠的目光,不敢再说话。
“实话!”弋阳吼了一声。
“哥……”
“我说过,四儿是我的底线,你没听懂吗?”
“那我呢,我算什么?这四年,我不离不弃陪着你受尽冷眼,我算什么!你的妹妹?你当过我是你妹妹吗?”晏尔哭诉道。
“上次你找人骚扰四儿,这次你找人打了四儿,我不会允许有第三次,哪怕你是我的亲妹妹。”
弋阳从口袋里拿出五万现金:“你搬走吧。”
“哥,别不要我啊,我错了,我就是一时间嫉妒,她那么对你,你还为了她豁出命去,我就是为你不值。你为了她没日没夜的,她呢,前脚和未婚夫吃着帝王蟹,后脚就和小鲜肉谈恋爱去了。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你啊。”
弋阳第一次有想打女人的冲动,提起的手最终打了自己一耳光,把晏尔吓懵了。
“哥……我真的错了。”
弋阳转身要走,晏尔从背后一把抱住弋阳哭道:“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她是光,在云层之上。
“我们都生活在淤泥里,时间久了,以为自己上了岸,其实,不过是学会了游泳。”弋阳掰开晏尔的手,毫不犹豫地撇下了晏尔。
晏尔无助地尊在地上哭,哭累了,给徐冬冬打了个电话:“我要见你。”
抛开人心不谈,晏尔的样貌对任何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来说有致命的诱惑力,当然不包括弋阳。晏尔在酒吧喝了几杯,有人前去搭讪,晏尔一杯酒泼在了对方脸上,对方正要动手,被人挡住:“兄弟,女人是用来疼的。”
徐冬冬打了个响指:“这杯,我请的,今晚的所有花销算我头上。”
男人得了好处离开,徐冬冬却看着晏尔打量了好久。
“穿的这么漂亮来酒吧……看你这落魄样,被扫地出门了吧?”徐冬冬得意的喝了一口酒,“说吧,叫我来做什么,总不是为了续旧吧。”
“陪我喝两杯。”晏尔心如刀绞,只想找个人痛痛快快的喝过去,在北京她认识的人不多,除了弋阳就是董吉。她向来看不上董吉,不会傻乎乎的给董吉机会。徐冬冬是自己的仇人,如今有了共同的目标,暂时也算是盟友,不会对她有什么危险的举动,便把人叫了过去,也没想到徐冬冬真的会来。
两人多喝了几杯就开始露出本性。
“你酒量也太差了吧。”晏尔白眼道。
“笑话,爷我打从高中起,就没醉过,拿酒来……”徐冬冬又叫了一瓶酒。
“当年你不也没喝过我?”
“当年我是看你一小姑娘,我让着你。不过,我一直有个问题啊。”
“什么问题?”
“你小小年纪的,为什么在手臂上秀纹身啊?学校可是禁止的。”
晏尔满脸通红,迷糊地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这个啊?蛇蝎美人啊,蛇是美人的代表。你当初不就是被这个纹身吸引的吗?”
“蛇,够狠毒,像你。”
“比不上你,虎毒还不食子呢。”晏尔回忆起过往,也流下了眼泪。
“这……你可不能怪我。当初,我看你小小年纪身上有纹身,看见陌生人也不怕,是欣赏你那股子叛逆劲儿。发生那事儿你自己不也是心甘情愿的吗?事后,让你打掉孩子,你偏不。现在知道带着孩子辛酸了吧?我知道,你高中的时候就给我送过情书。可惜啊,那时候我眼里只有四儿。可是我不明白,你既然喜欢我,怎么又和强奸犯搞到一起了?”
“再说一遍,不许叫他强奸犯。”晏尔生气,瞪着徐冬冬。
“好好好,你美,听你的。”徐冬冬从晏尔手里拿走酒自己喝了:“其实,当年我也没想过打掉孩子。是我爹不答应……”
“哼,别装好人了。我们两的事,我是自愿。你给我下药栽赃给弋阳,这事,我是受害者。”
“装什么纯啊,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前面还要为我生孩子,后面就跟那个人搞到一起去了,你也不是什么善茬。”徐冬冬醉眼迷离的看着晏尔,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像四儿,摇了摇头再看一眼又变成了晏尔。
“你们这种女人,我见多了。出卖自己的身体,再生个孩子,就以为飞上枝头变凤凰,可以嫁入豪门了。你想的太他妈美了,这豪门子弟他也不是傻子啊。”徐冬冬一只手搭在了晏尔肩膀上。
“你也别得意,现在你们徐家要到血霉了。我啊,等着老天爷收拾你们。”晏尔大笑,酒后说出来的话两个人谁也没当真,徐冬冬听到这里也只是顺口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家要倒霉了?”
“现在有人……要收购沈氏集团了。你大少爷的日子,做到头咯。到时候,还指不定谁看不上谁呢。”
“你再说一遍……”徐冬冬打了一个饱嗝儿满身酒气地摇着晏尔的肩膀,两人没站稳,一起滑到沙发上。酒吧里的人见两人姿势暧昧,识趣的让人准备了房间。
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就进了一个房间,徐冬冬迷迷糊糊地觉得四儿在对他笑,看四儿第一次穿得像个时尚界性感的天使,就狼吞虎咽地扑上去。
晏尔很凑巧地,看着眼前的人,说了一句:“哥,你怎么变矮了呀。”但是却十分配合地躺入了徐冬冬的怀抱。
一觉醒来,两个人瞪着彼此,都攥紧了拳头。
徐冬冬率先说话:“昨晚我喝多了,你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晏尔没等徐冬冬说完,从一堆衣服里捡起手机来嗖的搂过徐冬冬拍了个自拍照。照片里徐冬冬惊吓过度,睁大个眼睛盯着镜头。
“你干什么!删了!”徐冬冬大怒,真想不出这女人如此豁得出去,这样的场景下还能够玩自拍!
“留个证据,日后好相见!”晏尔将手机藏在身后。
徐冬冬想去抢手机,睡衣却滑了下来,露出半个身子,十分尴尬的又收回手将睡衣穿了回来。
晏尔看徐冬冬这一连串的表情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明明自己才是那个吃亏的人,这徐冬冬倒是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我警告你,你别妄想通过一张照片就可以讹诈我。”徐冬冬想起林眉的手段来,率先把话挑明:“我可不是吃素的。”
“哼,讹诈你?你是孩子他爸,我为什么要讹诈你?我会告诉沈四儿,我们两个经过了一个浪漫的夜晚。”
“你敢!”徐冬冬暴怒之下跳到床边一手抓住了晏尔的脖子。
“开个玩笑……松手。”晏尔被掐的喘不过气来。
冷静之后,徐冬冬松了手:“开个价。”
“我要四儿消失。”
徐冬冬被晏尔平静又冷漠的话吓到,自己最多只是恨四儿,极端之下打四儿一巴掌,再怎样容忍不了四儿,也不会想到让四儿消失。这女人的嫉妒心实在是太可怕。
“不行。她是我老婆,让她消失我和谁结婚。”
“不答应,我就把照片发到网上去。”
“你不就是想和那强奸犯……弋阳在一起吗?我成全你们就是了,四儿是无辜的。”
“你现在倒是想起来为她说话了,烧了人家的衣服还非礼人家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她是无辜的?那五万块钱还是你出的呢。”晏尔看着徐冬冬笑。
“我和四儿结婚了,你不就独占弋阳了,为什么非得让她死?”
“我没说让她死啊,只要她从弋阳的世界里消失,就可以了。”
“我没这本事。”
“所以,我们才需要合作。”晏尔伸出白皙的手来,表示达成合作,徐冬冬心里骂道:“女人不要脸还真的无所不能。”
“成交。”
之后两人默契的一前一后出了酒店,晏尔后出,鬼鬼祟祟的看着没什么人,整备堂而皇之的离开正厅,被人叫住。
“晏尔。”
晏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弋阳怎么好巧不巧的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弋阳问。
“哼,这不是应该问你吗?”晏尔掩饰自己的心虚,故意反诘弋阳。
弋阳看了看晏尔的穿着,没换衣服,脸上只是补妆,看起来一脸疲惫,便问:“昨晚你住在这里?”
“这酒店不是哥开的吧?我想住哪里就住哪里。”
弋阳心里有了怀疑,仍旧不动声色,让人送晏尔回学校,被晏尔拒绝。看着晏尔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弋阳叫了人来:“查一下,刚才那位小姐昨晚和谁来的。”
“是,经理。”
经理两个字弋阳听得别扭,宁氏企业收购案之后,他得到了提升,之后一些案子都只是发个话,不用再亲自带人上门。但从一个学生转变成一个经理,还有点不习惯,又在心里嘲笑自己,强奸犯的骂名都习惯了,正儿八经的头衔反倒是不习惯。
看见监控里徐冬冬和晏尔一前一后的出了房间,弋阳心里一黑,冷漠地对手下人说:“所有关于这个女孩的监控,全部删了。”
“是。”
弋阳头皮充血,感受到背叛。
如果她和其他男人出入酒店,他根本不会在意,但是和徐冬冬在一起,绝对不行,那可是侮辱她的人,她怎么能如此寡廉鲜耻!
更重要的是,自己这几年来的复仇计划要泡汤了。本想将来控告徐冬冬的时候,让她和孩子做人证,现在晏尔恐怕要反悔了。
弋阳给高石林打了个电话:“老师,把孩子换个地方。”
“怎么了?有人查到孩子的住所了?”
“不是,我怕有人出卖孩子。”
高石林难得一次探班苏锦,人多口杂,不方便说这些事,便从摄影棚里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