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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法忘记,她每天早上四点被拽起来,近乎疯狂的练习武功,并恶补枪支的知识,学习各类医学,还要每天阅读各种语言的文章一小时。
因为啊,母亲固执的认为,只有她成了父亲作用最大的棋子,她的地位才能得以保证。
最后,不出所料,她成了父亲所有子女中,最优秀且最适合为他卖命的狗。
但母亲眼中,从未有过心疼和欣慰。
只有快意。
不知是讨了父亲欢心的得意,还是碾压其他女人和孩子的扭曲快感。
她还有个大她一岁的姐姐。
姐姐走的道路和她截然不同——因为母亲近乎疯狂的教着姐姐如何察言观色,投其所好,灌输着让她讨好父亲的思想。
最终,姐姐如母亲所愿,成了父亲最为宠爱的,亦最工于心计,最深谙世故的女儿。
所以啊,姐姐看着别人的眼睛里,永远都是那样,满是防备与看起来就很假的笑意。
包括对她的父母和她亲爱的妹妹。
少年时的小女孩,还会厌恶姐姐的虚伪,现在想起,心上不禁泛起自嘲。
她自己何尝又不是这样。
她们相互提防,埋怨,鄙薄,却又作为母亲夺宠的工具,不得不一起出征,捍卫母亲的领地,为母亲战死沙场。
宛如跳梁小丑般,可悲又可笑。
忽然,穆聆音看见女孩子回过头来。
穆聆音皱眉。
她的脸……为什么这么熟悉?
仿佛镌刻在她的骨子里,仿佛终身无法忘却。
她努力回忆,不知想起了什么,释然地笑了。
对啊。
那根本不是什么陌生的小女孩。
那是她自己。
她内心正万分感慨时,耳边逐渐响起了微弱的喊声。
“温温……”
“穆先生,我们全家都会记得聆音的恩情的……”
“穆家主,若无令爱,沧海他现在不可能脱离那个可怖的牢笼,于情于理,我该承担令爱的全部医药费……”
???
什么情况?
穆聆音睁开了眼。
鼻尖萦绕着的消毒水味,洁白的床单,陌生的白色墙壁,让她意识到自己好像是在医院。
“温温……你醒了……”
夹杂了些许嘶哑的熟悉男童声令她一愣,她头一偏,看见了谢闻歌。
他依然是那副乖乖巧巧的模样,但与往常不同的是,男孩子眼神空洞,双眼周围生出来黑眼圈,眼皮似是因哭的太过猛烈,有些发肿,还泛着浅浅的红。
他两只手正紧紧的包着她的左手,见她醒来,男孩子欣喜若狂,连眼里都闪烁出这世间最为明亮的璀璨光华。
“医生说你伤得挺严重的,应该很疼吧……啊,对了,你已经晕倒三四天了,不过你伤还没好全,可以洗澡,但伤口不能碰水……”
女孩子不禁愣住。
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人会管她的死活。
她低低一笑。
于是乎,未等谢闻歌语毕,女孩子便将右手搭在了男孩子的手上,几不可闻的道了一声“嗯”。
此刻,正谈话着的大人们似是听见了他们谈话,一齐转过头来。
“温温……”
这是她的妈妈泣不成声的声音。
“不愧是我女儿。”
这是父亲强忍着哭腔赞扬她的声音。
“穆聆音,你终于醒了……”
这是那个少年寒凉的声音。
“穆姐姐真棒。”
这是尚不懂事的小女孩的声音。
不止他们,还有很多人——有大人,有孩子,亦有老人。他们有的在感激的哭,有的在用颇为钦佩的口吻赞扬她,还有人在关心着她的伤势……
谢闻歌望向风雨不动安如山的穆聆音。
此刻,她是全场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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