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马上要开饭了呀,元暇忙朝着魏徴的背影喊道:“夫君,等吃了饭再去吧。”
此时除了他们的龙凤汤还没好之外,其它的菜都已经差不多了,可以开饭了。
魏徴这半年来很少表现出这种少年心性,魏母直接笑着对他摆手:“去吧去吧,元暇你也去,先让孩子好好高兴高兴。”
都不是外人,倒是也没什么好客气的,元暇美滋滋的应了一声后提了个桶跟了上去。
“徴哥哥,裴嫂嫂,我也要去。”魏高齐朝着门外喊了一声,扭头看了父亲一眼后也兴高采烈的跑了出去。
这会儿正是吃饭的时候,路上基本没碰到什么人,几人很快就到了河边。
找了一处好下去的地方,元暇和侄子在岸边上的石头上坐着等着,魏徴和大成叔的儿子各自捡了个石头去砸河里的冰。
一大一小两个清瘦的少年,没多久便在冰面上砸出几个窟窿来。
不多时,有鱼开始往冰面上跳,裴行俨见了后高兴的不行,手舞足蹈的在原地打转。
元暇笑眯眯的看着侄子,又看了看背对着她的魏徴,脑海中幻想她和魏徴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
魏徴装了六条四指宽的草鱼后便收工,转身后见元暇正捧着脸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出神,不由得低声笑了起来。
先去岸上把鱼桶里的鱼给裴行俨看了会儿,等他过了兴奋劲儿后,魏高齐一手提着木桶,一手牵着这个小伙伴,哄他先回家吃饭。
元暇和魏征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想起适才元暇看自己的那个眼神,魏徴嘴角含着笑问她:“我在捉鱼的时候,你看着我在想什么?竟入了神。”
“我在想”
元暇险些就顺口跟他说出实话,说了这三个字后突然反应了过来,看了眼前面的侄儿,又侧着脸得意的笑道:“这是我的秘密,不告诉你!”
她还能有什么秘密?魏徴没有追问,因为她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让他猜的八九不离十。
这个傻姑娘啊,无论什么情绪她都不会隐藏,想到什么就直接表现在脸上了。
几人回到家中时,咬金的母亲崔氏已经醒了,母子俩对魏徴行了大礼拜谢。
魏徴坦然受了二人的礼,看着一旁的元暇道:“先去准备准备吃饭吧,有什么话,等吃完饭再说。”
元暇点头应下,等桌子在院中放好后,和嫂子柳氏一起去把饭菜都端了出来摆好。
男人们围着坐在左边一桌,女人们在右边一桌,一个人都没落下。连同咬金母子在内,众人先起身碰了一杯。
元暇她们这桌除了没有龙凤汤之外,其它的菜都有,还有两坛她前些日子存下的果酒。
魏母先用干净的筷子给裴母夹了菜,又热情的招呼柳氏和崔氏吃,自己却吃的很少。
今日她的心情格外的开心,或许是因为,家中很少有这么热闹的时候吧。
元暇爱吃甜食,除了糖醋排骨外,其它的菜她吃的并不多。还有甜豆腐也吃了些,豆腐是她爱吃的素菜之一。
听到魏徴在那乐呵呵的逗几个孩子喝酒,元暇一时哭下不得。她扭头偷偷的瞪了他好几眼,那可是烈酒,小孩子哪里能喝?
只是他根本没注意到自己,一次也没回看过来,让她的心情到后来有一些失落。
等到酒饱饭足后,大成叔父子借口回了家,这让裴父还挺舍不得的。
裴行俨也是,非要哭着闹着跟着他的高齐哥哥一起回家,让柳氏暗中掐了一把大腿才老实了。
抱着呜呜咽咽含泪而眠的侄子,元暇心中想,他若是真喜欢高齐这这个暖心小哥哥的话,以后就多接他过来玩耍。
魏母一个人收拾着饭后的餐桌,悄声跟元暇道:“你把孩子抱进你们房间去睡,别受凉了,顺便也跟你爹娘好好说说话。”
这回她怎么不让裴母和柳氏帮忙了,说什么都要她们去歇着。
裴母嘴上虽然怪道:“妹子也太多礼了,我们这都不算是客人。”实际心里非常的受用。
元暇没有拂婆婆的好意,对她感激一笑,招呼爹娘哥嫂都进了房间。
一家人围坐着说了会儿贴心话,不多久魏徴便也进了房间,坐在了裴元霏身边的凳子上。
元暇知道,他这副表情,是要问哥哥正事了。
果然,魏徴喊了爹娘后,很快便肃着脸问裴元霏道:“关于程家一事,兄长知道多少?”
魏徴此时身上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让裴元霏脊梁一绷,下意识的低着头回道:“镇上的人都在暗中传,都城的程家嫡系不知怎么得罪于晋王,被其下令灭杀九族。
至于真实情况究竟为何我也不得而知,只知程家上下二十六口,于腊月十二晚惨死于程家家宅之中。”
“晋王?”魏徴眉头一皱,起身背着手若有所思。
过了好半晌,他回过神抱拳淡笑道:“今日感谢兄长相助,实不相瞒,玄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裴元霏尴尬的看了看妹妹,接着起身回礼道:“妹婿请说。”
“我想,收行俨为徒,让他从今日起便在这里长久的住下。”魏徴的表情格外认真,这个决定是他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
收行俨为徒啊?裴元霏搓着手有几分为难:“我倒是很乐意,只是这孩子从小就坐不住,我怕他在这给妹婿添麻烦。”
这孩子一但真的发起火来,谁也管不住,破坏力可不是一般的强。
“不不不,兄长误会了,我是想教行俨习武。”魏徴摇着头纠正道。
这个他不是读书人吗?
见哥哥犹豫着不答话,元暇明白了他的顾虑,他无非就是怕儿子在这儿闯祸嘛。
她先是跟柳氏耳语了几句,接着起身插着腰保证:“哥哥,你别看我夫君文文弱弱,他可是练过的。你就放心把行俨放在这里吧,有我这个姑姑呢,绝对不会让他出什么事。”
裴元霏暗中瞪了她一眼,不好意思的看着魏徴道:“那这样,会不会耽搁妹婿你的学业?”
魏徴瞥了一眼道:“不会,我这几年不打算去赶考,就自己在家中读。元暇胆子等以后有几个孩子在家给她做伴了,我在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