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才堪堪两月未见,您怎么就瘦了这么多呢?”崔氏紧紧的纠着眉头看着元暇,眼神中全是是心疼和不赞同。
元暇被她的话打断了思绪,回过神后揉着脸自嘲的笑了笑,随即去挽住了婆婆的手臂。
魏母的手臂摸着凉凉的,上面干瘦无肉,元暇满心的愧疚:“娘,是儿媳不孝,让您又跟着担心了!”
魏母更心疼元暇一些,她抹掉眼泪撑起笑脸道:“好啦,咱们母女不说这些生分的话了,你回来就好。快回去吧,娘让下人准备了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话落后,她牵着元暇往院里走,走了两步后回过头冷冷的瞥了一眼魏徴。
魏徴正看着她们笑得一脸温和,见母亲突然这个眼神看他,瞬间愣住了。如此明显的区别对待,让他心里很莫名其妙。
难道是母亲知道了所有的事?想着此去那些任性妄为的举动,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魏母瞥过儿子后,又拍着元暇的手郑重道:“闺女,以前的那些糟心事过去就过去了,咱们不再去提。
若是徴儿以后再欺负你,你就来告诉我,不要怕他。娘一定会替你狠狠地收拾他,绝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元暇被她的严肃惊了一下,随即笑弯了眼,乐不可支的回道:“娘,您这话太严重了,夫君他从未欺负过我。”
崔氏闻言也是抿嘴笑,见魏母还是一脸认真的模样,便乐呵呵的接过话道:“老夫人,不是我说您,人家小两口恩恩爱爱的,哪需要咱们在中间多事?”
魏母听了这话后心中深深一叹,随即勉强一笑,不再说什么。
说话间众人到了正院,元暇和魏徴稍微清洗了手脸后,和众人一起吃饭。加上安宁和幸幸共六人,正好凑成了一桌。
食不言寝不语,和和睦睦的吃过晚饭后,魏母让幸幸先送安宁回了房间。
接着,她又与崔氏道:“你送元暇先回去,我与徴儿还有些话要说。路上湿,你提着灯笼小心些,别摔跤了。”
元暇只当婆婆与魏徴有话要说,也没多想,与魏徴对视了一眼后出了院子。
却不知,她们刚刚走出门,魏母便冷着脸让魏徴跪下了。
魏徴不知她这是何意,也没有辩解,直直的跪在了她脚边,跪下的那一刹那,连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
母子二人就这样默默的对视着,谁也不说话,僵持了许久。
半个时辰后,魏母有些心疼了,红着眼圈淡淡的道:“你还是起来吧,既然没有什么要与我说的,那就去小祠堂里跪着。”
魏徴以为她是生气他瞒着元暇的事情,有几分无奈。他不是想瞒着她,只是这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楚啊,于是他起身后准备去小祠堂跪一会儿。
可就在他要出门前,魏母开口了。
她满脸的失望,直视着魏徴的眼睛道:“徴儿,你太让娘失望了!”
她的话让魏徴心中一震,复又跪在地上恳切道:“母亲,元暇的事情儿子并不是有意要瞒着您的,只是不想您跟着担心而已。”
魏母见他毫无悔过之心,扶着额坐回椅子上苦笑道:“若是我早知道你心里还装着红惜,就不会让你娶了元暇,让她这么好的孩子来受你这份委屈。”
这个名字让魏徴瞬间皱紧了眉头,他脸上露出些难堪道:“关她一个死人什么事?母亲若不是要听元暇的事,那儿子便先回去了。”
“死人?你也知道红惜她是个死人?那你为何对她念念不忘?”魏母顿时拍着桌子怒不可揭。
魏徴对此不屑于辩解,嗤笑了一声道:“时辰不早了,母亲还是早些安寝吧。”说完后,他起身拂袖而去。
魏母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气的说不出话,想着他从前乖巧听话的样子,一时悲从中来。
魏徴出了院子后叉着腰平复了一会儿心情,想着今日是元暇的生辰,去了一趟前院。
而此时此刻的元暇正在气喘吁吁的打扫房间,她把床上的被褥全部揭了,又把孟静柔穿戴过的衣裳首饰都丢了。
崔氏对她的行为很不解,不明白一向勤俭持家的她怎么突然就变了。这些物品都是七成新,有两件衣裳甚至只穿过一次,怎么能说丢就丢了呢?
正在她心里头纳闷的时候,魏徴回来了,他回来时,双手捧着一个长长的盒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崔氏看到他后点了点头示意,接着与元暇招呼了一声,回了正院里。
魏母此时已经没再哭了,她敛了神色后,双眼没有焦距的望着门口。就连崔氏回来她都不知道,像是一个呆呆的木偶。
崔氏被她这模样吓了一跳,疾步走至她旁边后担忧的询问:“老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可是方才与大人说什么不愉快的了?”
应该不至于吧?大人的心情看着还不错的嘛。
魏母此时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崔氏的出现,让她抓到了一颗救命稻草。
她把安宁与她说的话,和自己心中联想的话一股脑的告诉了她,然后一脸难过的问崔氏:“你说,徴儿他怎么就这么犟?他再如何折腾,红惜也回不来了,他何苦呢?”
崔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晌后憋出来一句话道:“老夫人,安宁这孩子会不会是误会了?”
“误会?这还能有什么误会?”
魏母提起这事儿便就难受,忍不住有些哽咽:“安宁她亲耳听到元暇哭着求徴儿饶命,我也亲眼看到晓月那女人被徴儿养在外头,连孩子都有了!”
崔氏哭笑不得,给她递帕子道:“别的咱们先不说,我就说大人他对夫人的那个热乎劲儿,您看像是作假的吗?”
就是他做的太真了,魏母才觉得难过,此时闷着头不做声。
“老夫人,我跟您说几句贴心话,您可别觉着我说话孟浪。我倒是觉得,夫人她求大人饶命这事可能是真,但是应该另外一回事。”
崔氏说着,回忆起丈夫来,脸上露出几分羞涩和扭捏。
魏母饮了一口茶,不解的看着她说:“你说说。”
崔氏出神了片刻,低声道:“习武之人嘛,在房事上面,难免生猛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