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种话我只能烂在肚子里,于是尴尬地笑了笑,咬了一口羊肉串。
因为吃得太急,被辣椒片呛得连连咳嗽的我,一把抓过手边的啤酒,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哇超级苦。
“厉害厉害,太爽快了!原来清然是酒后吗?”
乔易朔笑着拍手,兴致冲冲地向我举杯,“我们兄妹两个干一杯吧。”
“兄妹?”夏祺突然意识清醒地抓住重点,一脸惊奇地问我,“你跟乔易朔是兄妹?堂兄妹吗?”
嘴里弥漫的苦味让我一时间说不出话,只能摆摆手表示否定。
迟溪云皱着眉阻止乔易朔,“她是女孩子,你别胡来。”
“我有分寸啦,就这一杯!”
我看着乔易朔笑容满面的脸,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算了,眼睛一闭一睁的事情而已!
我给自己倒了半杯酒,和乔易朔隔空干杯,横下心,上吧!乔清然!
……
啊啊啊,嗓子里好难受。
我尽力控制住面部表情,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狰狞。
如果让爸爸妈妈知道,我在晚上十点和一群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男生喝酒,妈妈一定会打断我的腿。
话说回来,我应该怎么解释身上的酒味啊?我打电话报备的时候,可是谎称演唱会结束后去和夏祺散步了。
我这样想着,脑子却越来越迷糊。
闷闷的,还有点想睡觉。
我打算暂时离席,去外面吹吹风,谁知刚一起身,就因底盘不稳重重摔在了软椅上。
“清然?!”夏祺大惊,轻拍我的脸,“清然?清然?……不会吧,不会是喝醉了吧!”
下一刻,我就看到迟溪云放大的俊脸生生占据了我的视野,“乔清然?”
然后,我听见了乔易朔不可置信的声音,“真的醉了吗?”
我揉了揉眼睛,恍惚地对迟溪云咧开一个自认为魅力满分的笑容,“唔,我才没醉,我可是千杯不倒。”
“……不会吧,这就开始说疯话了?”夏祺喃喃自语,“酒量这么差?”
我的大脑出现了空档。
困意和躁动感交织在一起,让我觉得浑身乏力,我却还是在某种热情的促动下,左摇右晃地从椅子上爬起来,沿着“”型路线扑到了苏虞旁边,整个人软弱无骨地挂在了他身上。
迟溪云像保镖似的,一言不发地跟在我后面。
苏虞不自觉地放下了手里的烤串,一瞬不瞬地盯住我变幻莫测的脸,“……你要做什么?”
“嘻嘻,你长的真好看。”
“……”
“可是你的脸色太臭了,我可不喜欢棺材脸的男人。”
“……”
“苏虞,我给你唱首歌吧。”
我直起身,拿起酒瓶,“少年英雄小哪吒献给我们敬爱的苏虞!在我心中,苏虞,就是那个扎着两个小辫、穿着肚兜、脚踩风火轮的小哪吒!”
乔易朔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苏虞眯了眯眼,神情诡异。
我记不清前半部分的歌词,索性从副歌开始表演,鬼哭狼嚎,如痴如醉。
小哪吒没能让我尽兴。
我张大嘴巴,刚想继续来一首童年神曲黑猫警长,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感就把我彻底击垮了。
“小心!”
迟溪云眼疾手快地托住我斜斜倒下的身体。
我打了个嗝,啧了啧嘴,“困。”
“……困就睡吧。”
“我还没唱完呢”
“好,你下次再唱。”
“你下次还会听吗?”
“嗯。”
“嘿嘿嘿,真乖!”我傻乎乎地笑,心满意足地合上了眼睑。
……
隐隐约约的,我听见了几个人的对话,却因意识的朦胧而时断时续。
“你们继续,我送她回家。”
“清然家在嘉园小区……”
“不会,不麻烦。”
……
他们在说什么呀。
我想睁开眼睛确认情况,眼皮却仿佛灌了铅。
不知过了多久,我好像被人扳正了姿势,趴在了什么上面。
唉哟,什么东西啊,好硬,我要我软绵绵的床……
耳畔撩动着某个人不规律的喘息声,弄得我有些痒。
“苏虞”
喘息声的主人似乎绷紧了身体,“……苏虞?”
“喂,你那天背我的时候,是不是腰疼啊?”
我开始无意识地滔滔不绝。
“你这个人好难懂……你知道吗,你和徐嘉月……我们班那个徐嘉月,你们两个就是我心里的雌雄双霸!我真恨不得拿拖鞋拍你的脸……但是……但是有的时候啊,又会觉得你是个好人欸……”
人肉运送机静静地聆听我的诉说,不知为何,让我感到十足的安心。
而我仅存的最后一点意识,在轻缓的颠簸中渐渐消失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