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放下手中的勺子,摁了摁自己的心口。
不知道为什么,心口有点热热的。
好奇怪……
就好像上个世界看到哥哥他们的后果一样,是差不多的感觉。
半夏怔怔地看着父亲,竟一时失语。
“父亲……”
那边两个兄长愣了,但片刻便想通了,也柔和了脸色。
南荣皓轩将妹妹额头上的手放在了头顶:“嗯,我南荣家不怕事,夏夏若是喜欢便去罢!”
南荣皓宇没有说话,但目中含着鼓励。
苏氏勉强的笑了笑,半是担忧半是不忍道:“用膳罢!”
半夏看了母亲许久,才拿起了汤匙。
用完膳,一家五口便回了父母的院子,他们家没有太过繁杂的规矩,现下又有好多话要说,索性就去了父母的房间。
半夏赖在苏氏的怀里,蹭了许久,直到苏氏神色有所缓和,才从她的怀里钻了出来。
她用行动来告诉苏氏,不要担心,入宫一事,她欢喜的紧。
苏氏搂着小女儿,稍微放下一点,这才想起来老大突然回来的事,复又问道:“轩儿,你从边疆回京都,可有调令?”
私自回京可是重罪,昨日忙乱,竟也忘了问。
好在孩子们都习惯了将半夏的事放在第一位,南荣皓轩也没什么心结。
他正色道:“孩儿正是接了调令,于前几日回的京,母亲莫要担心,孩儿并非自作主张。”
苏氏这才舒了一口气。
有调令就好,这边女儿的事还未解决,她实在不想儿子也出事。
南荣皓轩想的比母亲要多一些:“你回京摄政王可知情?”
“许是不知道的。”
荣国公对于子女们做的事也有所察觉,他垂眸道:“无论如何,小心行事,你回来可有遇上什么人?”
既然是秘密回京,那便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只盼着南荣皓轩没有碰到过熟人,否则,小皇帝的布局怕是要毁了。
南荣皓轩这一路都是避着人烟的,前几日将一切安顿好了才从南山上下来,京都里的达官显贵那是一应没有遇到。
他想了又想,突然想到一点:“前些日子,我在南山下救了一对母子,应是户部尚书家的。”
南荣皓宇皱眉想了想:“户部尚书?顾家?”
半夏脑中灵光一闪:“莫不是遇见了清欢姐姐?”
顾清欢说的那位黑黑的小将竟是她哥?
“兄长是否化名苏姓小将?”
南荣皓轩挠了挠头,憨憨一笑:“夏夏怎的知道?我怕被人知道,便随意说了个姓,夏夏真是神机妙算,神机妙算!”
神机妙算个鬼哦,还不是前两天顾清欢刚刚念叨过着黑皮肤的苏姓小将。
她又看了一眼南荣皓轩。
少年这两年在边关,风吹日晒的,确实黑了好多,不复当年的细皮嫩肉,气质上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仅在细看时能看出与二哥的几分相似。
“兄长对那对母女可还有印象?”
南荣皓轩一脑袋的问号:“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那母女始终在马车中,能有什么印象?”
【很好,你的女主不仅没有爱上男主,还对我哥一见钟情了,哦,还是单相思。】
【……】
741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奇怪的剧情。
【你的剧情崩完了。】
【其实……这与宿主也有关系啦,那天英雄救美的本来该是摄政王的,要是宿主不帮虞仲卿找伙伴,那么宿主大哥就不会去战场,不去战场就不会最近回来准备,不回来就不会遇见女主!】
【那又怪我咯?我要是不帮虞仲卿找伙伴他怎么反扑,不反扑怎么完成任务,不完成任务怎么救他?
他要是死了这个世界的甜蜜值又恢复不了,还怎么修复?】
宿主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741没办法反驳。
【好伐宿主,我错了。】
南荣皓轩说罢,好是回忆了一番:“我记得,那家的贵女好像还看了一眼外头,应是又被吓回去了,倒是没注意她的模样。”
南荣皓轩的样子有些嫌弃,似乎瞧不起这等胆小的女子。
【我哥还瞧不上你的女主。】
【……】
“怎么了夏夏?”南荣皓轩有点紧张,“莫非这家人认出我了?”
他一路小心,就发了这么一回善心,若是因此毁了任务,可要悔死了,实在不成,就绑了那母女吧,让他们先委屈个几日,待大业成了,再好好赔罪。
南荣皓轩在边陲这些年,别的没学会,净学了些莽夫的法子。
好在大家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若是知道,少不得又是一番说法。
半夏摇摇头:“没有,清欢姐姐很感谢那小将,四处打听却寻不着呢。”
“那就好那就好。”南荣皓轩得意了起来,“寻不着是应当的。”
他自打救了人就托路边的樵夫报了官,自己早就走小路跑了,一路捡着没人的小路回来的,连回家都是翻墙回的,定然不会被人发现。
一段姻缘没了,大哥还洋洋自得,真是个憨憨。
不过……倒是可爱极了。
南荣皓轩的事罢了,几人便商议起半夏的笄礼来,这是女孩子一辈子的大事,可要好好操办。
等到及笄礼那日,虞仲卿自己碍于朝政来不得,便命人为半夏抬了两箱的贺礼,并请了前朝的大长公主前来做正宾。
那是一位德才兼备的长者,也是先帝的长姐,历经三朝而盛宠不衰,年轻时曾是名动京都的才女,成婚后夫妻琴瑟和鸣,无小妾通房,家中子女俱全,可谓是如今最受人艳羡的长者了。
虞仲卿对半夏的重视,隐隐透露出一个讯息,朝中来观礼的宾客们,也好像确定了些什么。
南荣半夏的笄礼,应当是本朝最隆重的了,除了前朝的大长公主为正宾外,苏氏还请了当朝颇负盛名的齐国公夫人为赞礼,九公主为赞者,顾清欢自告奋勇做了有司。
许多达官贵人家未及笄的小姐,都羡慕不已,她们的及笄礼,若是有这么隆重就好了,可惜,这在大盛朝是独一份的,难以复制。
那最无法模仿的,恐怕是来贺礼的摄政王了。
这位煞神出现在南荣家的时候,所有人都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