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些人，真的是腐烂到了骨子里。

裴倦当初看上绯茶，不过只是为了那一双异瞳罢了。

她的才情，她的相貌，她的品德，她的心性，与他何干？

左右不过是为了一个人，却又从来没有把她看做一个人。

“你不是绯茶。”

绯茶听到这话不乐意的撇了撇嘴。

她是绯茶。

绯茶的绯，绯茶的茶。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只有一个绯茶。

“我是绯茶。”绯茶道，“您教导了一年多的徒儿是绯茶，您陪伴吃饭的人是绯茶，送给您一朵花的人是绯茶，第一次走上云拢峰时候您抱着的也是绯茶。”

裴倦双眸泣血：“在花上染毒的是绯茶，装瞎看为师沐浴的是绯茶，诬陷魔君是为师的还是绯茶，那，为师很想知道，为师想要的那个人，是谁？”

绯茶眨巴着眼睛笑：“唔……叫什么来着，我给忘了。”

裴倦再也忍不住，伸手掐住她的脖颈。

星雾：【爸爸，他对你不敬。】

绯茶：【放心，我像是那种会受欺负的人吗？】

虚虚的摁住少女细嫩脖颈，能清楚的感觉到掌心下跳动的脉搏，只要他微微用力……

“叫……不重要啦，反正已经死了。”绯茶说话时候，有些费力，开始有明显的窒息感。

绯茶冷笑，总有时间去教他做人。

喝酒之后少女眼尾处攀上一抹微红，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裴倦失神的看着她，有那么一瞬间，他多么希望这双眸子里不是嘲讽。

半晌，他找回自己声音：“为什么……她……”

为什么你会代替她……

她到底是不是魔骨拥有者……

当时的那一眼，到底是他的错觉，还是确有其事？

裴倦承认，他想知道一切。

他没有他想象中对真相那么淡然。

世间乱成一锅粥，却依旧没有达到他预期结果，他却扔下一切疯了似的开始寻找绯茶。

他想知道……

“为什么我会帮忙呢……因为呀，她拿重要的东西跟我换啦。”

裴倦慢慢把手松开。

他在竭尽全力控制着自己。

“她想让我帮忙实现一个小小的愿望，我看着报酬不错，就同意啦~不过就是可惜……”不好玩儿了。

绯茶怜悯的看着裴倦，都快被玩儿死了。

“小小的愿望……”

绯茶起身瞬间，手腕儿被拉住，她也不恼：“走吧，去个地方。”

这里仿佛日日都是鹅毛大雪在飘飞。

御剑而来的路上，绯茶已经见了世间的混乱不堪。

他想看人间地狱，便由他自己来毁灭。

她可是不伺候的。

“师父，你知道这是哪里吗？”绯茶轻声说，“这里是极北之地，落雪万年不化。”

“这里是千年前魔君陨落之地。”裴倦看着一袭绯衣，手撑油纸伞的少女，心中警铃大作。

“这世间啊，早已经没有了魔骨，偏生，世人偏爱以此作为借口搅弄是非。”绯茶目光中满是怜悯。

就差直接拽着裴倦耳朵说了“喂，你醒醒吧，千年前姑娘我任务完成之际，魔骨已经成了我的掌中之物！”

千年平静，还不够看出端倪吗？

所以，若说她的任务，其实简单的不得了，不过是把任务得来的魔骨重新放回体内，而后与天下为敌罢了。

只是，她一直没有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