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墨儿……微墨来了啊。”皇帝笑了笑，牵动了伤口，忍不住蹙了蹙眉。

他的手搂着薛云墨，另一手捂住心口处，簪子插进去的地方有血液一直流出，他的手红了一片。

“父皇……”绯茶捂住脑袋，头疼！

“本来是想陪她一起去了的，但是她也不知道是手抖了，还是舍不得朕了，这簪子落下的地方，距离心脏远了点。”宠溺的眼神落在早已经没有了气息的人身上，手指颤抖的摩挲着她的脸，带出一道血痕。

“父皇，你知道她是谁吗？”绯茶说的含混，但是她知道，皇帝是知道她在说什么的。

“朕知道。”他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

绯茶也明白了。

他知道。

或许他知道，盛妃知道，薛云墨也知道。

到底谁是谁，他们心里一清二楚。

薛云墨不愿面对她喜欢上了灭门仇人这个事实，盛妃想要培养太子而后母仪天下，而皇帝……愧疚？后悔？深爱？亦或者其他……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他浑浑噩噩过了多年。

皇帝阖上眼眸，再睁开，望着容微墨的神色多了一分不舍。

这是容微墨，是他们的女儿，继承了他的姓氏，继承了她的容颜。

微墨微墨，身上有他的墨儿微小的影子。

他这辈子只做过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一次，灭了薛家，断了他的姻缘路，二次，立最漂亮的“儿子”为太子，让她半生过得坎坷。

或许，他本就不应该当皇帝。

若是当年……当年没有换了皇兄这张脸，就不用延续他灭了薛家的罪？

他是不是就能在最好的年纪遇到最美的墨儿，生下一个像她那么风华绝代的女儿，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微墨，对不起……”

绯茶手心的小药瓶直到陪着皇帝阖上眼眸，再也没有睁开的时候，也没有拿出来。

求死之心太重，她救的回人，救不回心。

绯茶听了两个故事，直接从太子殿下升级成了皇帝。

大典已经在尽量的减少步骤，缩短时间，但是依旧累到想吐。

绯茶睡了几天后终于想起了一件事儿，她找到皇帝当时想送她的小木盒子端详了半晌。

“陛下，这木盒子好精致啊。”薛星谈好奇看着它。

绯茶递给他：“打开看看。”

薛星谈推辞不下，只能打开它。

绯茶还以为会有什么好玩儿的，不过就是一些皇帝收藏的一些小零碎。

一拍额头，绯茶无语，没想到这个便宜父皇还挺喜欢收破烂的。

“诶？这个我见过……”薛星谈惊奇的叫起来，“我从我父亲那里见到过！”

绯茶大手一挥：“物归原主，送你了。”

薛星谈摇头：“我不要，父亲说了，它不是好东西，若是可以的话，一辈子不要碰它。”

薛星谈手中的纸张，便是害的薛家灭门的东西——换脸秘术。

若是薛星谈见过，那也绝对不会是这个。

绯茶若有所思。

薛云墨，薛星谈……薛云药……

真是一报还一报。

薛云药害了薛云墨，儿子就被掳到了宫中当男宠，这个世道说是不公平也不公平，说是公平，倒也是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