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野期烦躁的闭上眼睛。
眼不见心不烦。
本来只想偷偷的去太医院寻个人看看他脑袋后面的伤要不要紧,结果刚回到殿中就遇到了他的母妃。
哭哭啼啼的,活像是他要死了。
呸,他死了的话,这人不还得哭瞎?!
他闭上眼睛的瞬间,一屋子的御医送了一口气。
身上的汗黏答答的粘在衣袍上,谁都不敢松懈半分。
老太医已经说了。
没事儿!
但是谁也不敢表现出这个意思。
一个接一个的去拨开二十一皇子的头发,轻轻的检查那块被伤到的位置。
“怎么样?怎么样?期儿怎么样了?”皇贵妃问了一遍又一遍,“会不会留疤,会不会有后遗症?会不会傻了?会不会不长个了?会不会……”变丑了?
这几个字皇贵妃没敢说。
但是天知道,她好想好想抓着太医问一问,我的期儿到底会不会变丑!
司野期额角直跳。
他自小不喜欢别人触碰。
那一双双的手撩起他的头发,然后摸上他的头皮,那种感觉让他想要揍人。
司野期突然睁开眼睛,瞬间,一屋子人呼吸都慢了。
二十一皇子什么都好,就是这性格让人不敢恭维,他的眸中,时时刻刻没有生气,仿佛永远阴郁。
冷嗖嗖的。
让他们汗滴都变凉了。
如果说东离国皇宫最倒霉的人是谁,那一定是御医们了。
比太监还要苦逼。
至少太监,几个月都不一定见到二十一皇子一面。
终于送走了这群人,皇贵妃喜极而泣。6767
太医说了,这伤,不影响容貌。
司野期道:“回去吧,本皇子要休息了。”
从早晨到现在,饭也没吃,脑袋还被磕到了,一群人叽叽喳喳到现在,神也受不了。
皇贵妃扭着手帕不肯走。
她娇娇气气道:“再过一会儿,皇上就来看你了。”
司野期蓦然睁开眼睛。
“滚。”
皇贵妃脸色变了。
但是刚对上司野期眯起的眸子,她的怨言就被堵在了嗓子眼,一个字都不敢蹦出来。
好看的桃花眸随她,本是多情勾人的象征,到了司野期这里,有的只是冰冷与嘲讽。
御医在的时候,司野期还愿意给她点面子。
现在只剩下宫女了,他还不能随心所欲的骂一句,都白瞎了自己长了一张嘴。
宫女们见怪不怪,缩了缩脖子顶住空气中森寒的凉意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皇贵妃委屈巴巴的撇嘴:“那……本宫去你寝宫外等着,哼。”
司野期望着姜黄色背影远去,一脚踹翻了桌子。
叮叮当当声音连绵不绝。
桌子撞到不远处摆着的花瓶,瓶中的花落下来,被飞溅起的木屑刮的惨不忍睹。
司野期又一巴掌砸在榻上,对着呼啦啦跪在地上的宫女又是一句:“滚!”
偌大宫殿,只剩他一人。
散乱的头发有一缕飘到了唇边,司野期把它拢到了耳后,一步一步慢慢走到花瓶旁,把那几枝花捡起来。
柔嫩的花瓣颤颤悠悠挂在枝叶上不肯离去。
丑丑的。
可怜兮兮的。
司野期把花瓣一把揪下来握在手里揉捏。
粉红的汁液顺着他的指尖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