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意识地朝住院楼林楠所在的楼层看去,又相互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怀疑。
这是严岑第一次见到莫枭,虽然只是远远的一个背影。
他低声道:“你那朋友说的,会是他吗?”
昨晚莫枭曾出现在丽人医院,今早丽人医院的医生就被发现在楼道遇害。上午林楠说有人要杀她,现在又在医院门口看见莫枭的身影。
虽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种种事件联系在一起,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与莫枭有关。
秦熙想了想,却还是摇摇头:“不会。这个人做事十分小心,与人命有关的,他都会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就算他要动手,一般不会亲自来。除了……”
小丫头欲言又止,严岑低头将目光探过来:“除了什么?”
秦熙顿了顿,低声道:“除了我父亲。”
男人一阵沉默,秦熙却感受到攥着她的大手微微收紧,似是在向她传达一种无声的安慰。她心中感激,习惯性地扬起笑脸:“没关系,都过去了。”
真的都过去了吗?
从她的父亲被抓,在她面前遇害,到她被送入夜总会养伤,直到现在,也不过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而已。
如此天大的打击和伤痛,对普通人来说,很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这个阴影,而她却笑着对他说:都过去了。
严岑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他说不清自己对这小丫头究竟抱着怎样的一种情感。同情?怜悯?又好像不是。她的坚强似乎让外人的同情和怜悯都无处安放,他只觉得胸口隐隐堵了些苦涩,梗在那里。
最终,安慰的话他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淡淡地和她分析着利弊:“他很有可能已经看见你和我走在一起,你要提前准备好一套说辞,以备不时之需。”
秦熙认真的点点头,严岑说得对。大庭广众之下,他们能看到莫枭,难保莫枭不会同样看到他们。
既然是准备说辞,就是既要让莫枭相信自己,又要恰到好处的,将严皓锡从这件事里摘出来。
想了想,她有些求助地看向严岑:“刚才严皓锡还给我打了电话,说是想约我一起吃饭。”
听到自家侄儿的名字,男人也不由得凝了眉:“小皓那边你要想办法和他说清楚,无论用什么理由,哪怕是用我。”
“那怎么行?”秦熙驳道:“把你们一家卷进去,我已经够愧疚的了,怎么能再因为这件事破坏你们叔侄俩的关系?”
严岑叹了口气:“之前我没有当着小皓的面点破你,是因为我看得出来这孩子喜欢你,我不想伤他。但是现在事情越来越复杂,越早抽身对他越好。无论我们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权宜之计,等这件事情结束了,我们有的是时间再向他解释,明白吗?”
“我知道。”她明白,严岑说的她都明白。只是,她怕到时候,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亲口和严皓锡说一句对不起。
秦熙低下头,藏起面上泛起那一丝哀伤,很小很小声地对严岑说:“警察叔叔,等这件事情结束了,你一定,一定要亲自,和他解释清楚……”
这句话还有后半句,她抿了唇,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她欺骗过严皓锡的感情,还将他们一家卷进这场风波中,无论将来她面临怎样的结局,都是罪有应得。
可是严岑,她拜托他,千万不要像她见过的那些警察一样,尸沉大海,从此在这世间,就再也没有了踪迹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