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容我穿个衣裳。”
外头的人不依不饶,仿若要来吃人,仍旧拍的热烈。
可怜的门呐,也不知招谁惹谁。
仙童撇嘴,插着腰,愣是等到最后一刻,外面的人作势要踹门而入,才“恰到好处”的拉开门。
“鸨娘,这是怎么了?”
仙童打着哈欠儿故意问。
“臭小子!怎么才开门?!院里方才闯进个贼人,伤了红妆,又差点误伤将军。你这屋里可有何异常吗?”
鸨娘说归说,身子也已经探了进来。
“没有啊,我们正睡觉呢。”
“哦?那教头,也在?”
“在啊,喏。不是在床上嘛。”
“我这般拍门,他都不醒?”
“昨夜喝的多了,我方才推他都不醒呢,睡的真死。”
老鸨将信将疑瞅了一眼仙童,看着内室情形,似是思量了一下。
继而抬步就往里屋走。
仙童心里蓦然提起。她敢进去,不晓得她敢不敢掀被子。
心头紧张,脸上却是故意做出无奈。
“鸨娘,您这是干嘛呀,里头怪乱的。”
“不碍,我瞧瞧,别让贼人伤了教头大人。”
三步并两步的进纱帐,老鸨子毕竟是老奸巨猾之辈,口中说着莫怪,伸手就去掀那被角。
仙童仰天暗念,完蛋完蛋。
那只肥腻的手却突然让被子里伸出来的有力大掌擒住。
“我说老鸨,这是做什么?大晚上的扰人清梦,你青楼生意不想做了?”
原本不见的陆压,掀被起身,一身衣物纷乱,长发松散,脸上还带着被吵醒的愠怒。
高大身姿在床畔坐稳,双掌撑在膝头,厌戾神情看着鸨娘。
“哎呦,老奴家这..这不是担心教头大人的安危嘛。方才有个贼闯进青楼来,还伤了我红妆,幸而将军武功高强,才将其打退。将军大人怕他再来您屋里,特着我来查看一下。”?老妇脸上堆着笑,弯腰福身,只拱手。
仙童看她可笑,暗暗抿唇。
陆压听出她话里话外用孟曜撑腰。
潇洒起身,索性披上散落的衣衫。
“如此说来,将军可有损伤?”
“没有。将军没事。”
粗粗扎好发,陆压拿起刀,临出门时看了仙童一眼,嘴角蓦然扯开一笑,让她看的真切。
“走!老鸨子,你带我再去查看一番。”
“诶!”
鸨娘暗暗叫苦,也只得捣腿跟上,将军还在屋等回应呢...
一室重归安静,仙童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深吁一口气。
他到底是何时回来的?动作竟这般快。
那临走的一笑,竟看的她心口乱跳。
不明所以的懊恼,她扎进床上被翻乱的被褥里,继续睡觉。
……
贼人事件后,绮香院里戒备了几日,大将军的命令无人敢违抗。
鸨娘又愁又无奈。
那么些兵丁把着外头,谁敢进来找乐子?
可终归这青楼都是孟曜的,就算倒闭了自己又能说什么?
上下几十号人,个个无事可做,闲的长毛。
“嘘,都在屋里待着,出去让鸨娘看见,指不定又是一顿数落。”
老鸨子现下就是个一点就燃的炮仗,逮谁炸谁。
“哼。都怪那个劳什子的贼,偷东西都偷到妓院来了,真是没出息!”
“就是就是,不光惹恼了大将军,还害得我们没生意做。缺了大德!”
“唉,可怜红妆姐姐,受了伤,落下伤疤消不去。”
“好歹她有将军疼爱啊,为了这伤,日日来那么些大夫医师,走马灯似的替她看诊。”
“听说她是为了保护大将军才受的伤,将军肯定心疼呀!”
“有这样表忠诚的机会,看来红妆日后被将军赎身的可能也就更大了。”
“是呀。唉,能跳出这烟花巷的火坑,日后就都是好日子了,她命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