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伤人,却还心安理得的开店,无耻之徒。
手按怀中镜面。
不得照良善之人。面前这个,算不得良善。
打定主意,踏步方要出去,却突然让人捉住双臂,拖回阴暗中。
“你要干嘛?”
身后传来陆压低沉的声音。
她一惊。
“老板?你怎么来了?”
转身看他,仙童心虚低头。
陆压眉头闪过烦躁,不知自己为何要跟来。
“你是要去报仇?就凭你?”
仙童咬唇,按在胸口的手收紧。
“对。豆子的伤,不能白受。我说过,他的公道,由我讨回。”
陆压猜到她会这么说。
“你还没这个能耐。跟我回去。”
虽不严厉,但他语气中的不容置疑,还是让她收手。垂头丧气跟他回家去。
进了后院,陆压冷淡的命令道。
“回房去休息吧。有事明日再说。”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正眼看她。
仙童没有进屋去,而是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发问。
“陆压。你是在气我自作主张吗?还是说,毕竟那两人是你兄弟,所以你想息事宁人?”
猛地收住脚步,他回头看她,面无表情。
她气结。是啊,他们血脉相连,纵是再不合,也都姓陆。
这一世陆压不近人情,恐怕不懂,受人欺凌的孩子,心中多苦。
还有她平白无故挨的打,身上多痛。
她仙童,叱咤青云山,又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真没劲!
干嘛要不自量力掺和师祖的事情?!蠢蠢蠢,放着好日子不过,跑来人间自找无趣!
她想回青云山,回她的树窝,想师傅,想回家,想扭头就走!
转身往自己房里疾步去,仙童委屈的撇嘴,再也不要听他说一个字。
不知为何,心中的酸楚全都泛出来,眼泪就如雨一样下,打湿前襟。
看着微颤肩的背影,陆压神色一凛,出手拽住她。
仙童的泪甩在他臂膀上,滚烫。
跟着瘫软下的身子入怀,滚烫。
带泪小脸上不自然的红晕,和已然昏厥紧闭的双眸,说明了一切。
“该死!”
……
烧的糊里糊涂,如梦似幻。
仙童见到了青云山上的雾凇,沉浮的云海。
走上山顶,云之洞口,小伙伴们在哭,师哥师姐们在哭,就连师傅都在哭。
“仙童,师祖元神散了。”
“你为何不救他?”
师傅质问的话,她张口结舌答不上。
“对,你为何不救师祖?为何?”
“为何不救?”
“为何?”
所有的声音,都在质问,都在职责。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在高烧中无意识的呢喃,摇头,落泪。
陆压看着,一直看着。
她是在愧疚?为那孩子?还是为欺骗他?
“为何?究竟为何是我?仙童。”
用湿毛巾擦拭着她滚烫的额间,陆压手里动作轻柔。
这个狡猾的女人,果真受着严重内伤。
可就算人已经烧成这样,她却还想着去找陆曾算账。又傻又倔。
黑眸闪现危险暗光。那两个好弟弟,不让她动,当然是因为他要亲自动手,清理门户。
不明说,只是气恼她的欺骗。
喂下药,拍拍她脸颊。
“这公道,算是你欠我的。”
回到自己屋里,他从床底下翻出一只长匣,日久积灰,藏了颇有些时日。擦拭干净,取来钥匙,缓缓打开,里头赫然一柄寒铁长剑。
陆压不铸武器,觉得那些玩意儿杀气太重,可它是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