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茵茵又给面前的男人贴了个标签。
不要脸。
不过看在十五根金条的份上,她就暂时留下来。
谁让他还答应帮忙调查霍之。
吃饱喝足。
唐茵茵看向霍之,态度坦然道:“有大事再叫我,没事别吵我。我有起床气。”
霍之微微点头。
唐茵茵大步朝楼上走去。
客厅只剩下霍之和保镖队长王忠。
刚才温暖轻快的气氛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漠与安静。
王忠走上前,恭恭敬敬道:“四爷,可有什么吩咐?”
霍之从椅子上站起来,面无表情道:“传令下去,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得叫我名字。”
王忠领命,同时也清楚,这是不想在唐茵茵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当然,敢叫他名字的人没几个。
“把唐茵茵的背景调查的再详细一些。”
王忠点头,“是!”
霍之站着,看了王忠好一会儿。
王忠被看得头皮发麻,但霍之没让他走,他也不敢退下,只能苦着一张脸,小心翼翼问道:“四爷还有什么吩咐?”
“我是不是穷的买不起拖鞋?”霍之低沉着嗓音,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王忠把他的话在心里捋了捋。想到光着脚的某个女孩,猛然回神,连忙战战兢兢道:“四爷,我这就去办。”
说完,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不等命令,麻利地跑开了。
说来他也冤枉,一直以来都是孙祥管家,他一个保安队长,突然被调回来当管家。
他自己还蒙圈着,哪想的起来给人家姑娘准备鞋。
*
半夜十二点,唐茵茵睡的香甜,听到敲门声。
她燥郁地把枕头蒙在头上,不耐烦地将自己全都缩在被子里。
王忠见里面一直没动静,拧门把手,发现门没锁,他抹黑走进去。
刚准备出声叫人,就被人勾着脖子,一个狠狠地屁股坐地摔,再接一个王八翻身,被人扣在了地上,按住了后颈。
王忠脑门嗡嗡作响,怀疑自己这些年的伸手白练了。就在这时候,身后的女孩用着还未睡醒的醉音道:“你是谁?进我房间干嘛?”
“是我,王忠。四爷要出门,叫你开车。”王忠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这样子太丢人,说出去估计没人信。
曾经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金牌保镖,竟然被一个没睡醒的小丫头给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听到熟悉的声音,唐茵茵揉了揉脑袋,打开灯,看到趴在地上的王忠,后知后觉地清醒,连忙把人扶起来,愧疚道:“我都说了,没有大事别吵我。对不起,是不是弄疼你了。”
王忠哪敢说实话,哭笑不得道:“没事,四爷在门口等着,你快些。”
王忠灰头土脸地下楼,随后唐茵茵便打着哈欠出来了。
王忠见她蓬头散发,脑门直冒汗。
四爷最讨厌别人不修边幅了。
他刚要出声提醒,就见霍之站在门口正盯着他们。
唐茵茵打了个哈欠,拍着王忠的肩膀,道:“开哪辆车,车钥匙呢?”
王忠看了眼霍之,见对方一言不发,他默默地从兜里掏出一辆轿车的车钥匙。
唐茵茵拿了钥匙,按了两下,见汽车在不远处亮灯。
她踩着王忠刚买回来的拖鞋大步朝门口停着的汽车走去。
王忠看向霍之,惊吓地吞了吞口水道:“四爷,您确定她能开车。”
最起码的安全常识都没有。
霍之此刻脸色也颇为精彩,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充满了质疑。
唐茵茵拉开驾驶室的门,转身看两人不动,朝他们挥手道:“走啊。愣着干嘛。”
王忠在裤腿上蹭了蹭掌心的汗水,注意着霍之。
霍之默了三秒,拄着拐杖大步朝轿车走去。
霍之刚坐进车里,一双拖鞋直接从前排丢到后面,就听唐茵茵道:“不好意思,忘了换鞋。我光脚也能开,放心不会把你们带进沟里。”
王忠看着拖鞋,眼见着霍之冷厉的眉眼满是煞气。
他连忙将拖鞋藏在座椅下,讪笑道:“我明天就给唐小姐多买些鞋回来。”
唐茵茵启动车子,问道:“去哪,我设置一下导航。”
王忠连忙报了地址,唐茵茵提速,车子驶向大街。
凌晨街上已经没什么车。
唐茵茵开车速度很稳,不会因为没人而炫耀车技,半个小时后,车子开出闹市,停在了郊外的一处荒野。
荒野不远处有一个破旧的茅屋。
王忠替霍之打开车门。
唐茵茵刚要下车,就听霍之冷声说道:“你在车上等。”
她做了个OK的手势,趴在方向盘上补觉。
霍之带着王忠往茅屋走去。
路上,王忠心里的疑问终于憋不住了,“四爷,她适合当司机吗?”
以为是个王者,没想到是个青铜。
霍之抿唇,黑暗中一双威严的眸子满是冷酷,他人生第一次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质疑。
茅屋里亮着灯。
霍之上前,四个保镖迎了上来。
为首的男人恭敬道:“四爷,这三人嘴巴紧的很,什么都不肯说。”
霍之进了茅屋,地上被绑住的三个男人,劈开肉绽地躺着,大口喘气。
显然是采用了逼供手段,结果无济于事。
霍之像是看蝼蚁一般,不屑地望着他们,语气寒冰道:“再过二十分钟,若是什么都不说。就丢到山里喂狼。”
躺在地上的三个男人本能地打了个寒颤。
因为森林保护的很好,山里不仅有狼还有老虎狮子。
一个正常的活人半夜进山都有可能有去无回,更何况还是三个伤者。
霍之也不说话,拄着拐杖,背对着三人,站在门口抬头眺望远处。
荒原上杂草丛生,一轮银月从空中窥视着这个世界,路边一辆黑色轿车上亮着微弱的灯光,一个长相精美的女孩趴在方向盘上呼呼大睡。
这是他见过最为胆大心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