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静谧如水,盈盈洒满人间。
马厩旁,两人侃侃而谈,不远处停放着一具染血的尸体,场面甚是诡异。
“不知跑了多久,回过神来,已经身处马厩。”索菲顿了顿继续说道,“当时借着月光看到远处地面上躺着个人,身旁还站着个人,手上好像拿着什么东西,但是看不清楚。”
“突然那人朝马厩跑来,我本能捂住嘴生怕被发现,那人往草堆里扔了什么东西,之后就离开了。”
少女话音刚落,冯子材便翻身进入马厩,但映入眼帘的一幕却着实诡异——
马厩中饲养的全部【马匹】都离奇死去了。
“当时这些马还活着么?”
冯子材说着话上前查看情况,但毕竟不是兽医,无法确定它们的死因,不过冯子材推断,像这种突然性群体死亡的案例,大多是因为中毒。
“是的,都还活着。”
索菲很自信地回答,因为当时她就躲在这附近。
冯子材另外还在马槽附近发现了两支【注射器】和一条异常结实的【绳子】。
绳子十分结实,但却被利器整齐地切成两半。
两支注射器中,其中一支注射器是空的,里面残余的液体表面它曾装过什么东西,但已经用掉了,联系到死于呼吸麻痹的村长,这其中或许有莫大的联系。
另一支注射器里面装满了半透明液体还伴有一些细小白色粉末,冯子材根据经验判定,这种药剂是【吗啡】。
冯子材曾做过网络编辑,各种知识都有所涉猎,关于药剂吗啡,他曾特意留心过。
摄入过量吗啡会导致死亡,人死之前会体温骤降,所以尸体的温度要比实际低几度,对死亡时间的推测有一定影响,村长贾克斯的正确死亡时间应该再往后推一段。
医师卡特是专业的,他应该有这方面的知识,看来还有一些事情需要调查清楚。
不过——
“索菲!”
“啊、在。”
“你去一趟后山,然后...如此这般...”
“是。”少女困惑的眼神逐渐散发出希冀的光芒,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然后快速地向着后山进发。
冯子材同时也向村长屋子方向前进。
那里还有两个房间没来得及调查——木期和清欢的房间。
根据村民的说法,木期是在和母亲投奔亲戚的路上,穿过树林时遇到熊瞎子,他的母亲为了保护孩子被熊给咬死了,而木期在逃跑中遇到村长贾克斯幸而得救,后来村长看他孤苦伶仃、十分可怜便手养了他。
至于清欢,自出生起就在村落,但村民们并不知道她的母亲是谁。
转眼间冯子材便赶到村长屋子附近,却看到一个黑影恰从门前跑出。
不及多想,冯子材一个健步追上前去,与此同时,黑影也发现了冯子材试图逃窜,不曾想,却是冯子材快了半步。
并没有演变成预想的追逐战,并非是冯子材健步如飞,而是黑影羸弱不堪。
冯子材以眼花缭乱的速度扑倒并反扣住黑影,仔细一看,原是牧师杰克逊。
“这么晚你在这里作甚?”冯子材质问。
“我、...”牧师支支吾吾,手被在身后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拿出来!”冯子材一声断喝,将东西从牧师手中抢走。
仔细一看,是之前在村长书房找到的藏在书架下面的那个神秘盒子,盒子背后的隐藏空间已经被打开,锁孔处有被撬开的痕迹,里面是一张【遗嘱】,署名是贾克斯,上面写着——
‘我身患绝症,生命只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了,所以立下这份遗嘱。我的遗产由木期和清欢共同继承,但是有个附加条件:清欢必须发誓永远不与朱丽叶见面,否则将失去继承权。’
“朱丽叶?就是那个神秘女巫?”冯子材问道。
冯子材从牧师身上偷得的那张落了款的字条再配上排除法很容易推出这个结果。
“......?”牧师感到困惑,因为神秘女巫的名字本不应被知晓。
冯子材并不搭理他,继续问道,“嗯哼,那天你和她在后山说了些什么?情绪还那么激动。”
“你怎么会知道?”牧师问道。
“小木期呀,难道你没注意到么,你们谈话的时候旁边还藏着一个小男孩。”
当然,这些都是冯子材瞎编的。不过却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既然当时没有小男孩,那就可以说成是没有发现小男孩,而有必要专门跑到后山这么隐蔽的地方交谈的事情,想必是不愿为人所知的密事或是暂时无法达成一致意见的重要分歧,就算是起了冲突也是无可厚非的。
冯子材不过是想诈一诈牧师,虽然没有证据,但就算猜错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歪打正着。
“还有、你是个瘾君子吧?”冯子材轻轻拍了拍牧师肩膀,“我刚才在你家里找到不少兴奋剂类药物,你、有什么隐瞒吧?”
冯子材虽然没去过牧师家里,但这并不妨碍他作出这样的判断,毕竟牧师之前又没有回家,谁知道呢。
“这...”
“这可是重罪呐,”冯子材诡秘一笑,“还有、你之前做过小偷吧。”
盒子锁孔处的新划痕可以证明,开锁的人既没有钥匙,也没有选择暴力破解,而是利用‘开锁’的技巧。
善于开锁的人无非有两类,窃贼或是锁匠。
二十年前杰克逊突然以牧师的身份造访村落,从此定居,所能想到的大抵是出于罪恶感的忏悔或是救赎。
很难想象一个锁匠在刚刚学会这门技术的年纪,却选择跑到一个偏远山村,从此不再显露开锁的技术。这就好像一个初入江湖者,刚刚学得不世出之秘笈,却突然退隐江湖从此不再过问红尘一般,荒唐。
“......”牧师低头像是在思忖着什么,正当冯子材准备继续发言的时候,却冷不丁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冯子材的裤腿痛声大哭,“警官先生、我有罪、我悔过......”
“那正是、二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