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裕道:“她很好!”
很快的,盈若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个纸包,跑到李光裕面前,拉起他的手塞进去,“我和娘亲一起做的月饼。豆沙馅的,很好吃的!还有啊……”从怀里掏出个桃花粉的荷包,“花生!你带着吃!”
“盈若!”谢氏忍着想捂脸的冲动,“这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光裕哥哥不会嫌弃的,对不对?”盈若谄媚的冲着李光裕笑。
李光裕很想伸手摸摸她的光头,因谢氏在场,还是忍住了。
目送着一行人离去,谢氏脸上的笑容也就冷了下来。母女俩刚欲转身,胡同口就传来了急急地脚步声,却是褚兹九和褚成若回来了。
一家四口进了门,褚兹九急急地问:“究竟怎么回事?”
谢氏眉头紧锁,一脸的灰败,“盈若,你来说!”
盈若便将整件事情讲了,只是略过了褚巧若撂的狠话,完了一拍脑门,“哎呀!忘了!我掉的那两颗牙齿还在光裕哥哥手里呢!”
“大姐太过分了!”褚成若义愤填膺的道,“怎么就把妹妹的牙齿踹掉了?快让我看看,还疼不疼啊?”
盈若打掉他要来撑开她嘴巴的手,“本来就晃动了,早晚都是要掉的,掉了就掉了吧!当务之急,还是赶紧给大姐找个大夫看看吧!可别落了什么病根。”她可赔不起啊!
要她说,褚巧若那人是脑子坏掉了,再好的大夫来了,只怕也救不了她。
做人家女儿能做到这份上,还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谢氏道:“大夫就不用请了!我看她那样,死不了。一会儿送点儿东西去隔壁,好好感谢一下,青云毕竟是帮了大忙的。”
褚兹九道:“巧若那边,我去劝劝吧!她自小最听我的话!”
谢氏哼了一声,“不用!她的事,自此之后不用你管。我自会跟她讲明白。我先去做饭!吃完饭,你再去一趟衙门,问问那三个拐子是怎么盯上她的!”
褚兹九的面色就凝重了起来。
盈若就想到了一句不怎么好的话:苍蝇不叮无缝蛋。
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
谢氏仿佛忘了褚巧若一般,没有给她送饭的意思,大有不管她死活的架势。
盈若看着这对别扭的母女也是觉得无奈,自行盛了半碗饭,摸了两个月饼去了西厢。
褚巧若躺在床榻上,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屋顶,看上去仿若魂魄被抽干了般,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
盈若将吃食放到了床头桌上,“你别想出什么幺蛾子啊!你逃走也罢,寻死也罢,都必须把身上的肉悉数都还给娘亲才行。”
褚巧若猛的看了过来,然后一下子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盈若,你还活着!”
盈若翻了个白眼,“你没害死我,是不是特不甘心啊?不甘心也得憋着!哼!”留下豪言壮语,任凭褚巧若喊她的名字喊破嗓子,都不回头。
褚成若迎上来,“以后这种活我来干,你别去。上次她要走,你去拉她,摔在了门槛上,后脑勺上那么长的口子,这次又踢掉了你的牙齿。下次,指不定还要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呢!我也算是长了见识,咱们老褚家居然出了这么一号歹毒的人呢!”
盈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拉着褚成若到了东厢,“哥哥,我看她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呢!”
褚成若的浓眉大眼是随了褚兹九的,这会儿眉头皱了起来,“怎么不对?她又要耍什么坏心眼吗?”
盈若道:“她应该是一个很爱美的人,现在伤了脸,不该发疯吗?太平静了!”反常即是妖啊!
褚成若道:“管她呢!反正有娘亲在,她也兴不起多大的浪头来。”
“哥哥,你说她长的像谁啊?我怎么觉得她长的既不想爹,也不像娘亲啊!难不成是捡来的?”盈若看似不经意的问。
在北城门的时候,褚巧若情急之下说出的话总让她觉得心里膈应的慌。
褚成若道:“好像是随了外祖父吧!娘和爹对外都这么说的。”
“那你见过外祖父吗?”
褚成若摇摇头,“外祖父和外祖母在咱们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娘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除了咱们。”
盈若拧了小眉头,谢氏竟是没有娘家的人吗?
他们这一家在玉兰县,好像太孤立了点儿,除了有个姑姑外,好像都没有别的亲戚了。
西厢房里突然传出了褚巧若哭声,以及谢氏斥责的声音。
兄妹俩对看一眼,麻溜的出了屋子,蹑手蹑脚的靠了过去。门是虚掩着的,俩人没敢从门缝里往里窥探,就躲到了窗户下。
就听谢氏道:“你既然这么恨我,一刻都不想在这个家里多待,那我就成全你。借着这次的事情,你就病故吧!我谢芫从此就当没了你这个女儿。你不是向往京城吗?死遁之后,你就去京城吧!你自认为才貌双全,就去领略一下,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能不能容下你!”
“噗通”一声,应是褚巧若从床榻上跌落了下来。“不!娘!我错了!我再也不去京城了!我错了!真的错了!大错特错了!我哪里都不去!这里才是我的家啊!娘!娘!你是我的亲娘啊!呜呜……”
谢氏那边一阵沉默,良久方道:“从小到大,你都是这么一副样子。认错永远都比别人快,却从来都不改!原先只听说过父子天仇,今儿算是领略了什么是母女天仇。既然两看相厌,我反正也把你养大了,你哪里发财哪里去吧!只是一点儿,出了这个门,从此你我母女之间恩断义绝。”
“不!不——娘!你别不要我!我这次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我改!我这次肯定改!你信我一次!就这一次!呜呜……”
盈若叹口气,摇摇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褚巧若真能改好了?除非太阳打从西边出来吧!
想起褚巧若在马车上对她吼的豪言壮语,那时候连谢氏的名讳都喊出来的,想要跟谢氏断绝关系的决心还是很大的。这会儿,怎么又怕了?莫不是权宜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