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珠子都翻出来了,空气却又在这个关口强行灌入,盈若用力的咳嗽,把眼泪都咳出来了。
如此狠辣的行事,分明就是仇家啊!
可她一个小毛孩,能跟什么人结下深仇大恨?
就是褚兹九和谢氏,两人都是再好不过的脾气,跟人家结仇的可能性也不大啊!
在这种临危的状况下,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盈若也得让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里突然灵光乍现,莫不是因为谢氏的秘密?
想到之前谢氏见到烟花少年的反常,乱了的思绪瞬间就顺着这条道跑了起来。
“主子,人带来了!”
飞奔随着这个声音突然停止,盈若就被狠狠的掼在了地上。胳膊肘和屁股上的疼痛一起传来,她忍不住的惨叫出声。
盈若飞快的环顾四周,此刻已经是远离了人群,到了一条僻静的巷子里。
然后,视线缓缓的上移,就看到了,桃花粉面上,一双俯视的桃花目满满的都是鄙夷。
俊美不输女子的少年,却原来有一颗蛇蝎心肠吗?
“是你!”盈若捂着屁股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近了看,若非这人的脸上长有五官,倒是要怀疑是天上的月亮掉下来了。
白!是真的白!
白如鬼?
想到这个可能,盈若看过去的眼睛就流露出了惊悚来。
“你认识我?”桃花眼眸瞬间化为狼目,闪烁着幽幽的绿光。“他连我的存在都告诉你了?”
盈若拧眉,“赶紧放了我,否则,别说他不会放过你,就是大启朝的律法也饶不了你。”
她怎么可能认识他!
唯一的信息就是知晓他是高华锦的表哥!至于一表多少千里,姓甚名谁,家里又是怎样的背景,那就一无所知了。
不过看高家兄妹的恭敬态度,这人的身份应该不会简单了。
如此的任性妄为,想来也是个被家里人惯坏的熊孩子。
只是,他嘴里的“他”又指的谁?
难不成是高华棠?她觉得她跟这人唯一的交集也就只有高华棠了。可她跟高华棠总共也就找厕所那次说过几句话,至于眼前这人根本就不可能提及。
听话听音,听他话里的意思显然对于那个“他”是在乎的,表哥表弟的至于那般重视吗?除非是那种关系。这人偏又长的阴柔,难不成……
盈若觉得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想下去了。
“哼!我就是律法!”此人的目中无人可算一般。
“你是皇上?”盈若瞪大了眼眸,“竟是这么年轻吗?”
“果然是个不懂规矩口无遮拦的臭丫头!不过倒是比画像上好看了几分。带走!”
“主子要把人带去哪里?”掳人大汉问。
“卖去江南!”
“要是世子爷发现了……”
“哼!世子爷上面不是还有侯爷嘛!侯爷管不了他,不是还有太后和皇后嘛!”
盈若被人扛在肩膀上的时候,头还处于发蒙的状态。
世子爷?哪个世子爷?
牵扯到了侯爷,应该是哪个侯府的。
武定侯府郭锐进?
盈若迄今为止也就见过了那么一个世子爷,而且还共患难过。
难不成这透着阴气的宛如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少年,嘴里的那个“他”竟是指的郭锐进?
说他跟郭锐进有仇吧,他话语中提及那人的时候,虽有些恨铁不成钢,但多少还是透着亲昵的。但若说有情吧,她上次也算是间接救了那郭锐进一命,他不该感激她吗?
盈若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偏这时候,那人又来了一句,“你要恨,就恨你娘不知检点吧!明知道对方已有妻室,却偏偏不要脸的勾搭有妇之夫,并且还有了你这个孽种,一个本不该存在这世上的人。”
这话无疑踩到盈若的痛脚了,可以诋毁她,但是当着她的面诋毁她的亲人,那是绝对不能忍的。
“你娘才勾三搭四的勾搭有妇之夫呢!”盈若嘴硬的回了一句,“我爹和我娘那是合法的夫妻,衙门里都有备案的。我姐姐,我哥哥,还有我,都是爹娘的合法孩子。你才是孽种啊!你们全家都是孽种!”
盈若也是气狠了,便有些不管不顾起来。
这么长时间了,这人就要把她转移了,谢氏他们还没有找过来,她获救的希望已经渺茫。
既如此,那她还有什么可顾忌的,破罐子破摔呗!
“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你割吧!我正好啐你一口鲜血!我鄙视你!瞧不起你!若只是你跟我的恩怨,你就算对我千刀万剐,我还当你是个男人。可你偏偏扯上我母亲,我平生最恨的就是这种侮辱人母的行为,你比刚刚死在刀下的那个虐待妻女的人渣还不如。”
“放她下来!给我打烂她的嘴!”
“只有理屈词穷的人才会使用暴力!”盈若吐完这一句,就又脚着地了。然后又补了一句,“你今日对我下的这黑手,若是被‘他’知道了,会饶过你吗?”
“他永远不会知道!”巴掌高高的扬起。
盈若咬牙迎风而立,怎么可能不害怕?只能拼命的告诉自己,拖延时间,能拖一时算一时。哪怕她家里人追上来的希望渺茫,有聊胜于无,一旦转为绝望,那可真就生不如死了。
“你敢动她一根汗毛试试!”突起的声音响在十米之外,冰冷中透着阴沉,如同从地狱里发出来般。
但在盈若听来,却犹如天籁。
“光裕哥哥……”千言万语全都被哽咽住了。
他就是她的及时雨啊!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
“盈盈儿别怕!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李光裕柔声安抚,与刚刚的声音判若两人。
只是这话一出口,直接挑起了有暴力倾向人渣的逆反心里,只听他冷哼一声,“就凭你?”巴掌便带着风力挥了过来。
盈若正犹豫着要捂脸还是躲闪,就听到有物破空而来,而那只几乎要触及她脸的手也在刹那间垂了下去。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盈若身子一矮,如同泥鳅般从他的腋下穿过,迈开腿往李光裕那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