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妍在房中洗漱,正欲就寝,忽然,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她与小丫鬟对视了一眼,小丫鬟轻轻走近门边,说道:“小姐已经睡下了,若非急事,明日再说吧。”
“是我,白扇。”门外传来一道熟悉又温润的声音,林妍连忙上前一步,打开房门。
林妍将白扇公子迎入房中,悄声问道:“白扇公子怎地这么晚过来?是有要事吗?”
白扇公子点了点头,说道:“我方才见到陆欣荣从侧门偷偷摸摸地进了陆宅,担心她又要做出什么事,便过来你这里瞧瞧。”
“陆欣荣?她又来陆宅了?”林妍攥了攥手中的锦帕,有些担忧,“这么晚鬼鬼祟祟地入到陆宅,怕是有什么阴谋。”
“我是担心又会有黑衣人偷袭你,毕竟之前的黑衣人到底是谁,我们也无法确定。”白扇公子顿了顿,继续说道,“况且,陆欣荣现下正处于劣势,难以估量她会做出何事来。”
林妍闻言,心里一阵烦闷,本来浓浓的困意也顷刻间散去,她在房中踱来踱去,喃喃自语道:“那我该如何呢?上次侥幸躲避了黑衣人,若要再来,怕是凶多吉少。”
白扇公子镇定自若地说道:“别怕,我今晚便在你房中守着。一到天亮,我就立刻离开。”
有了白扇公子的承诺,林妍无异于吃了一颗定心丹,瞬时感到踏实了许多。她与白扇公子在外间闲聊了片刻,之后回到寝房的贵妃榻上歇息,而白扇公子则守在外间,时刻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天亮了,一声鸡鸣之后,整个陆宅便渐渐地热闹起来。突然,一声尖锐的喊叫划破了清晨的祥和,惊得林妍突然从梦中醒来。
“发生什么事了?”林妍匆忙赶到外间,询问道。
“似乎是又发生了命案,我先回屋,之后再议吧。”白扇公子面上也颇为焦虑,他将房门拉开一条缝,小心翼翼地查探,确定四下无人之后,一个闪身,便消失在屋外。
林妍简单梳洗了一下,便带着小丫鬟,奔向了案发现场。出事地点又是定波湖,陆家众人将定波湖围得严严实实,林妍只能在外围张望着。身边的几个小厮在窃窃私语,说是已派人去请了仵作,这定波湖接二连三地出事,该不会是藏了什么脏东西。
“到底是谁出了事?”林妍踮着脚尖眺望,只见二伯母哭得最惨,她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是……
小丫鬟问了身边的小厮,愁容满面地对林妍说道:“小姐,这可糟糕了,出事的是表小姐田依依。”
说话间,仵作已到,人群纷纷让开一条道,林妍跟在仵作身后,挤到了最前面。仵作查验了一番,对陆家二伯摇了摇头,说道:“老朽实在是无能为力了,这起案子跟上回陆家老爷一样,身上并无致命伤,只能说是溺死了。”
林妍在人群中找到了白扇公子的身影,并与他对了个眼色。仵作的话可以说明,这田依依也是玩家,而她则是被另一个玩家害死的。
陆家二伯见妻子始终抱着田依依的尸体哭啼不停,又伤心又愤怒,他对着众人说道:“陆家的各位,谁有线索,必将重重有赏!”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了一番,有个小厮忽然站了出来,胆怯地说道:“二老爷,昨日入夜,陆二小姐从侧门偷偷回来,这算不算线索?”
众人闻言,目光聚焦在陆欣荣的脸上,她顿时脸色惨白,着急地辩驳道:“不,不是我,我只是回陆宅看看,什么都没有做!”
这时,又有个小丫鬟站了出来,指着陆欣荣说道:“昨夜,我家公子令我去后厨房找些点心,我便看见二小姐鬼鬼祟祟去了后花园。”
“你可知她去后花园做何事?”陆二伯问道。
“不知,奴婢匆匆忙忙去了后厨,取到点心后,就没见到二小姐了。”小丫鬟低着头答道。
“这是谁跟前的丫鬟?”林妍悄声问向身旁的小丫鬟。
小丫鬟转了转眼珠,答道:“这是大少爷身边的丫鬟思儿。”
林妍瞧了瞧那个丫鬟,又瞧了瞧大少爷陆承文,趁着众人的关注不在她身上,悄悄挪到了白扇公子身旁,问道:“看来,陆欣荣这次麻烦大了。”
陆二伯凶神恶煞地走到陆欣荣身旁,斥责道:“你这个孽障,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难道你爹爹也是被你所害?”
陆欣荣顿时被吓得红了眼,支支吾吾地辩解道:“没有,我没有害他们,我不是凶手,你们可不能冤枉了我!”
陆三伯拍了拍陆二伯的肩头,沉声说道:“二哥,你别气坏了身子,我看凶手到底是谁还不能如此武断地确定。会不会真的都是失足落水呢?”
“不可能,大哥失足落水没多久,依依又失足落水,这也太巧合了。况且这定波湖才多深呀,若不是有人刻意为之,怎会轻易就溺水而亡?”陆二伯叹了口气,恶狠狠地剜了陆欣荣一眼。
“那也不能光凭两个下人的证词,就断定陆欣荣是真凶。我看这事始终是纸包不住火,不如再细查两日,若是两方仍是各执一词,干脆把这丫头交由官府处置得了。”陆三伯说道,陆家众人纷纷赞同。于是,陆三伯便安排几个下人将陆欣荣关进了柴房里。
“白扇公子,你真的觉得陆欣荣是凶手吗?”众人散去之后,林妍与白扇公子同行,“无论是那几个下人的证词,还是你先前的发现,种种线索都指向了陆欣荣,可谓是证据确凿了。”
“但越是证据确凿,却越可疑。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白扇面容凝重地说道。
“嗯,之前那个揭穿陆欣荣的丫鬟是陆承文身边的。而我先前也怀疑黑衣人就是陆承文,你觉得会不会是他?”林妍问道。
“不确定,再观望观望吧。”
昨夜林妍始终惴惴不安,没能睡个安稳觉,本想小憩一会儿,却才躺了一炷香工夫,便又被敲门声惊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