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妍小心翼翼地收起书信,之后又精心地梳妆打扮了一番。将近戌时,她乘上马车,只带了一个心腹小厮,去了城郊树林。
天色已晚,树林里漆黑一片,林妍怀着忐忑又激动的心情等待着白扇公子的到来。白扇公子,他现已是高高在上的君王,自己做梦都未想过,竟然能与皇帝私会,这种瞒着所有人的神秘感,让林妍觉得颇为刺激。
等了好些时候,白扇公子还未出现,林妍突然感到一丝怪异。她伸着脖子,四面张望,这林子茂密无比,连月光都难以泄露而下,视野范围狭窄,只有一种阴谋的味道在逐渐蔓延。林妍心中暗叹一声糟糕,正欲转身呼喊小厮撤离,却听得一声惨叫。
林妍的脑子轰轰作响,她绕到马车后面,只见小厮已瘫倒在地,不省人事。她猛然抬头,发现不远处有两个黑色影子,林妍心中慌乱成一团,面上却气势半分不减,故作大声地问道:“出来罢,我已经看到你们了。”
两个人影向前走了几步,林妍透过一束微弱的夜光,看清了那两人的面容,她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是你们?”
“怎么,方才还盛气凌人的,见到我们就萎靡了?”陆欣荣嘴角上扬,盯着林妍说道。
“你们……想干什么?”林妍的手心直冒冷汗,她心中甚是明白,这两人来者不善。
林妍站在暗处,仔细打量了这二人。陆欣荣一脸的洋洋自得,而她身旁的墨黑前段时间才从牢狱中放了出来,即便是浓黑色的夜幕,也掩饰不了他憔悴不堪的神色。林妍转头对墨黑说道:“墨黑,你瘦了。”
陆欣荣赶忙扭过头,见墨黑仍是无动于衷的表情,方才对林妍冷笑道:“陆欣盛,你死到临头了,还想对墨黑怎么样?你自己应当清楚得很,墨黑从未喜欢过你,一星点儿都没有。”
墨黑缓缓抬起头,匆匆瞥了林妍一眼,只是短短一瞬,林妍却从他的眼中读到了温柔。墨黑的声音沧桑又沙哑,似是历经了千万种磨难:“荣儿,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我们只是想请陆小姐一聚,不会伤害陆小姐的。”
陆欣荣瞪了林妍一眼,没有接话,墨黑朝着林妍走来,用绳索利索地将林妍捆了起来,带到了马车里,“陆小姐,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林妍自知敌不过他二人,只能暂且乖顺地服从,走一步算一步,否则,还不知他们会如何虐待自己。马车疾行匆匆,一路崎岖,让林妍有些头晕作呕,不知行驶了多久,也不知去到了哪里,林妍不知不觉地昏睡了过去。
白扇近日在宫中颇为忙碌,但也不忘随时留意陆家大小姐陆欣盛的消息,毕竟陆欣盛还未真正坐上家主之位,而陆家儿女众多,为了争夺家主,使出各种手段都极有可能,陆欣盛无论何时都不能掉以轻心。白扇走入御花园,一只白鸽落在他肩头,他从白鸽脚上取下一张字条,展开来看:今日从陆家下人处得知,陆欣盛小姐昨晚乘着马车外出,一直未归。
白扇匆匆合上字条,眉头不展,正在这时,一位侍者上前禀告,墨家大公子墨黑入宫求见皇上。白扇连忙召见,只见墨黑身着一袭黑衣,身旁跟着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厮,二人行了一礼,恭敬地站在白扇面前。
白扇屏退了身边的侍者,面无表情地对墨黑说道:“你和陆欣荣到底把欣盛藏到了何处?意欲何为?”
墨黑还未答话,他身旁的小厮抢先说道:“皇上果然是当之无愧的九五之尊,一下就看穿了我和墨黑。姐姐身在何处,皇上不用太过焦虑,我和姐姐乃是血亲,自然不会亏待了姐姐。但,皇上还需答应小女子一个条件,我才会把姐姐完璧归赵,送回到皇上身边。”
“放肆,你也胆敢威胁朕?不怕掉头么?”白扇厉声道。
陆欣荣用衣袖掩着嘴,笑着说道:“皇上,小女子当然怕了,只是您将我二人处置了,恐怕便再也见不到姐姐。皇上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白扇沉默了半晌,说道:“你到底想要什么?难不成让朕下圣旨,令你做陆家家主,这岂不让世间人笑朕的荒唐!”
“小女子自然不会让皇上下这道圣旨,小女子只是想求皇上赐予安平县主的称号。”说罢,陆欣荣跪在了地上,对白扇行了个跪拜礼,墨黑见状,也立刻跪了下来。
白扇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罢了,你们可否能保证陆欣盛安然无恙归来?”
“放心吧,陛下,墨黑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担保,绝不让陆小姐受到半点伤害。待陛下赐予荣儿安平县主的称号,我们自会放了陆小姐。”墨黑说道。
过了几日,正是陆二爷选定的良辰吉日,陆家上下围聚于前厅,左等右等,却不见陆欣盛的身影。
“听闻欣盛前几日出了门,一直未归,不会出什么事吧?”陆二伯母担忧地说道。
陆二爷和陆三爷闻言,陷入了沉默,他二人隐约感到一丝怪异,陆欣盛若是出远门,必定会打声招呼,消失了这么多天,却一点消息皆无,实在令人怀疑。
正在众人踌躇之际,陆欣荣带着一道圣旨出现在门口,她缓缓迈入前厅的门槛,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
“陆欣荣,陆家已将你放逐,你为何出现于此?”陆承武质疑道。
“如今我已是当今圣上钦赐的安平县主,我看你们谁敢阻挠我入陆家?承武,你我好歹是兄妹,你为何要对我如此有敌意,难道姐姐就比我待你好么?”陆欣荣目光中带着冷意,她将厅中人扫视了一遍,继续说道,“今日我不仅要入陆家,还要做这陆家家主之位!”
陆二爷与陆三爷面面相觑,陆二伯母悄声提醒道:“这陆欣荣是皇上钦赐的安平县主,连皇上都为她撑腰,我们若是违背她的意思,皇上会不会怪罪呢?”
一阵穿堂风吹过,陆二爷默默叹了口气,心中苦涩而不能言。